定要被鲜卑入侵。
叶向北十分严肃,他沉声说道:“之前琅琊府两位参政大人也同我私下里说过,他们说听闻朝廷快支撑不住,想要往东部撤离,他日中都不保,退到衡原的朝廷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若真是如此,也难怪国朝对他们溪岭的事不闻不问。
鲜卑一旦冲破汉阳关,踏入中原,肯定是一路往顺天府去,一旦他们拿下中都,矛头会直指溪岭,拿下溪岭便可对衡原两面夹击。
等到他们同鲜卑率先交锋,到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国朝便能作壁上观,做那在后的黄雀。
“一时半会儿,国朝应当还能撑住,”颜青画道,“已经撑了这么多年,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中都早就修建的固若金汤,一旦天家离开中都,说不定连自保都难了。”
颜青画的心思还多一些,顿了顿又问:“云州练兵是多久的事了?怎么现在才有这消息?”
连和起先愣了一下,随即答道:“云州练兵一直未停,那边往来艰难,探子的消息不好回传,这才耽搁至今。”
颜青画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她低头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都痛了。
“如今北边的战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太大变故,结果如何都不是我们可以预测的,国朝如果真的破罐子破摔,胆大包天到放弃汉阳关以内的大片国土,肯定也要朝中商谈许久才能定论。”
天家为保性命,舍帝京远逃,把无辜的百姓留给鲜卑的铁骑,哪怕是新朝廷能苟延残喘下来,百年后的史书也会对他们口诛笔伐,叫他们到了地下都不得安生。这是大动作,不可能任凭皇上说了算的。
再者国朝在汉阳关支撑这么多年,人力物力耗了个干干净净,国库已经空虚至极,为的就是能保住中都的一切,大陈百年基业,绝不肯就这样毁于一旦。
想法是好的,可若有一日国朝发现无论如何都保不住,该舍弃的也只能舍弃了。
颜青画顿了顿,继续说道:“北边应当还能支撑些时候,南边的云州可能要先动了。”
她话音落下,三个男人不约而同望向她,就在这时,侯先生也匆匆赶到。
他进门后都来不及坐下,当即点头说道:“以叶轻言的急脾气,定不会甘愿屈居云州,也不会对咱们发展壮大坐视不理。溪岭就是压在云州上面的一块巨石,他如有心想往北走,第一个要攻下的便是咱们,也唯有攻下咱们,他才能走得更远。”
两人前后这一番话,把所有人的心都说沉了,小会客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谁都没有立时开口说话。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率先开口的依旧是荣桀。他笑道:“便是云州先有动作,我们又怕他什么?是怕他无所不往的铁骑?还是怕他锋利的长矛?这些云州可都没有。要论说士兵人数,我们也在逐步增加,要说武器和骑兵,我们可都在云州之上。他唯一比咱们有优势的,就是他起势更早一些,在云州根基更稳,不像咱们才刚刚开始。”
荣桀一席话,叫众人都略松了口气,是啊,他们怕什么?
“依最近探子们陆续传回来的消息,叶轻言实在不得人心,”连和说道,“之前大当家和大嫂在奉金听来的消息,内里八九不离十,其实云州能立国,一直撑到今天,多亏了有阮细雨在后面支撑,没有他这个足智多谋的军师,叶轻言根本成不了事。可如今他卸磨杀驴,阮细雨被卸了军权,云州的大将军也换成了叶轻言宠妃的兄长,这位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墨水谁也不知道。”
这么分析来分析去,好像天大的事也成了小事。
荣桀见气氛松快了些,便笑道:“咱们先好好过年,大年节底下的谁也不会动手。等过完年,便叫阿鸣和阿强外出征兵,争取开春前再扩大步兵营,只要咱们实力够,就不怕什么。”
他说的是实在话,他们光在这担忧都是浪费时间,要想办法努力壮大自己,才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将来哪怕是对上鲜卑的铁骑,他们都有胜算。
叫荣桀这一安慰,连和和叶向北脸色也都好看起来。
叶向北苦笑道:“也是我跟阿和着相了,一听说国朝可能有动作,便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在他们心里,国朝依旧是压在头顶的巨石,人人都紧张。
荣桀站起身来,用力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们也是关心则乱,一门心思都是为咱们溪岭着想,我才要多谢你们。”
这话说的实在真心实意,几人心中一暖,连和和叶向北这才起身告辞,回家休息去了。
只有侯先生留下来,同荣桀和颜青画说道:“既然云州有这个想法,我们也得提前做好准备,明日我起草新的政令,请参政大人往边境各县发去,叫他们务必注意云州和溧水的动向。若是有调兵的迹象,立即八百里加急回传信息。”
荣桀冲他拱了拱手,真心实意说道:“辛苦先生了。”
侯先生摆了摆手,也起身离去。他混迹官场二十载,实在不耐烦那些场面上的事,给荣桀做幕僚却得心应手,荣桀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