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数去竟只有董迎风能Cao办这事。
颜青画正是因为知道老匠人们无法胜任这差事,才特地把董迎风从启越山叫来。这孩子虽未及束发,可聪明又伶俐,从他父亲的手中把制造烟花技艺学了个十成十,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就叫他埋没在启越山种地,也不是个事。
烟花可不是谁都能做的,一旦拿捏不好数量配比,或者不小心仔细燃了火星,炸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因此颜青画耳提面命不叫他亲自动手尝试,只让他先把构想画出来,以后多招些匠人,再行制作。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行,你还是得先画图。”
这一次董迎风倒是难得坚持起来:“嫂子您瞧这火折子也是个管状物,它内里能长时间保存火星,不叫它熄灭,拿在手里方便又便捷,出门在外也好用的很。我想之前书中所说的火铳,也是士兵时刻拿在手里进行战斗的,若是太大太沉,定不方便Cao作。”
一听董迎风说起原理,颜青画便不由认真思考起来。他说的确实在理,便是如今他们用的长戟和长矛,也都尽量选形制较小的,这样普通士兵也能拿得起,Cao作起来也方便简单,不会因为太沉发不出力。
既然说到武器,荣桀便插了句嘴:“如果是又小巧又方便的,定是握在手里用,比如匕首,它不仅要锋利轻便,使用者还要反应迅速,以快制敌,不会复杂到让人反应不过来。战场上刀剑可不长眼,谁会等你去慢悠悠调弄半天武器。”
书本上写火铳是要点火后扣动扳机才能发出子弹的,通过子弹打击敌人的身躯,造成击退敌人的效果。因为大家都未曾见过那东西什么样子,颜青画就只好拿城墙上的弩机跟董迎风讲。
“你看弩机是需要填装弓箭后制动发射,里面有错综复杂的机关,这样才能连续发射弓箭。想必火铳也是差不多的,只是里面多了火药,需要点火驱动,这样结构应当更为复杂,但效果肯定比弩机更好。”
这一点是肯定的,火铳不仅制敌效果好,反应也更迅速。国朝的弩机都是架在城墙上的,换装弓箭速度慢,射出去的力度大,无法在近战中使用,只能用来防守城府。
董迎风知道她的意思,私下里也已经拆过无数次弩机,然而还是摸不着头绪,颜青画越是不让他动手做,他越想做。
他看起来很着急,因着年纪小,这些都挂在脸上,叫人一看便知。
颜青画不由叹口气:“你还是个小孩儿呢,不用把什么都抗在自己身上,城里还有我们这些大人在,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们有那么多士兵,有那么多武器,有那么多马粮,你不需要担心的。”
董迎风没说话,眼睛还是红的。
颜青画见劝他不动,只好说:“这样吧,之前从奉金买来的书还有很多我未曾读过,也不清楚是否还有其他的描述,年节后咱们晋江书局开张,你跟着其他的学生们一起读书,等识字多了,自己去一本一本研究可好?”
“等书本你都吃透了,拿出个确切的章程来,再动手不迟。”她顿了顿,同荣桀交换一个眼神,“我跟大当家同你保证,我们一定努力,好好保住琅琊府,保住整个溪岭。”
董迎风眼睛更红了,他抬头望了颜青画,又眼巴巴看向荣桀。
荣桀最不会对付这样的小孩,被颜青画瞪了一眼,忙说:“你大嫂说的对,听她的准没错。”
好不容易把董迎风哄走,颜青画还有些自责:“也是我的错,原本想着叫他来府里能有些事做,不至于一个人留在寨子里。可没想到他自己心里压了这么多事儿,到底是个好孩子。”
若不是关心他们,董迎风不会这样着急。
“当时我就想着他有天分,又有这样一门手艺,留在寨子里种地确实是埋没了。可如今这样看,也不知叫他出来是否正确了。”
荣桀捏了捏她的手:“他这样的半大小子,留在寨子里又能做什么?同其他人一起种地,还是跟婶子们一起赶制军衣?你叫他来是对的,无论他能做出什么,又或者什么都做不出,起码来年他能跟着读读书,多学几个字也是好的。”
叫他这么一劝,颜青画心里又敞亮起来:“那我回头同婶子说一声,一定给迎风挑个好老师。好好的教他读书识字,说不定他到时候又有别的兴趣,不再纠结这事了。”
造一个闻所未闻的新武器哪有那么简单的,何况只靠着书本上的只字片语,这事无论怎么看都不切实际。
颜青画和董迎风的想法是好的,可做起来却很难。
然而他们不能靠着美梦去守住溪岭的大好河山,守住他们得之不易的家园。
他们如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刀,身下的马,和满腔热血。
转眼便到了除夕,这一日颜青画和荣桀早早便起来了,他们没让下人们动手,而是亲自打扫干净自己的卧房。
忙完后他们正要去用午膳,却不料春杏匆匆赶来:“大人、夫人,叶大人求见。”
原本他们是约了晚上一起守岁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