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此也多了些味道,十分令人心动。
常祁这个眼神可把薛清文吓坏了,他虽然整天到处乱混,但潞梁地盘上,谁不知道他是薛家的公子,心里再有想法,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这么打量他,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就想转身逃跑。
不过这时,吴攸最后的教导起了作用,他把心一横,想道:“不就是演戏么,我演了没有百出,也有数十出了,这一回非得让烟儿和他的二哥瞧瞧我的本事。”
于是,他稳住了阵脚,在原地站定了。正当这时,堂上的人也开了口,道:“你就是徐文么?彭参将说你有事求我,是甚么事情?”
薛清文一愣,忽然想起他就是徐文。于是,他转转眼珠,垂下眼帘,“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了。
这是他在戏台上偶尔会做的动作,此时完成的格外流畅,常祁看在眼里,不由得压着嗓子道:“你过来,到前面来说。”
薛清文这回进入了角色,噌噌往前两步,伏在地上,开口道:“我此次来,是背着我们家公子,想要见上太子一见!”
常祁原本看他的模样已经是万一挑一,再一听他说话的声音,一字一句像山上清泉似的,夹冰带水的流淌下来,听到耳朵里舒服极了。
他一时失了防备,上前一把将薛清文扶了起来,离近了细细打量他,这一张脸真是比画上的还好看几分。他轻轻拉着薛清文坐过来,问道:“你怎么认识那彭参将,又为何要见太子?”
薛清文低着头,把吴攸教给他的一套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是说原先他是个宫里的伶人,太子对他十分赏识,常召见他,前前后后赏了他不少东西,他心中非常感激。后来周曾打进宫时,他逃到了薛家躲了起来。这次听说要到珉地来送亲,而太子就在珉地,于是他便买通了安排此行的孟炻手下的人,混在队伍里跟了过来,想要见一见太子。
至于彭参将,他原先也曾经在都城当过兵马使,后来被派到珉地,被李康路收为己用了。其实也正是因为如此,孟茂行才能轻易的买通了他。
薛清文红着脸道:“从前彭参将在江沅时,也常到宫中听戏的。因此我与他见过数面,还算……熟识……”
又道:“我送了他不少金银,可他说太子住在哪里,他也是不知道的,如今最受这珉王器重的,还是将军您,他说……”
薛清文强压着内心的恶心,继续说着吴攸给他编排的台词:“……他说要是您看得上我,说不定会让我见上太子一面。只不过您见多识广,未必……未必愿意通融……”
听了这几句吹捧,再看着薛清文薄唇一张一合,声如落珠,气如幽兰,真不像是一般的优伶,反而像是个富贵的世家小公子。他心驰神荡了一会儿,收回眼来,想了一刻,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警惕。
他想,孟茂行的队伍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这个少年他是肯定要到手的,不过还是要先探探他的虚实。
于是,他问道:“孟公子不知道你要来见太子?“
薛清文摇摇头,道:“我先前求过公子一次,但公子训了我一顿,他嘱咐过我们,这一行事关重大,关系到整个孟家的安危。叫我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否则……否则他就一刀杀了我。”
常祁一听,点了点头,又问了几句,最后,他盯着薛清文的双眼,问道:“你果真是唱戏的么?”
薛清文被他看得发毛,不知道该往哪儿躲,强打着Jing神,回道:“宫里头分的细,我只唱曲子,不演歌舞。”
常祁“嗯”了一声,玩味的笑了一笑,道:“你唱罢。你若是唱得好,我便带你,去见太子。”
薛清文被吓住了,这……这剧本上是没有的,他该怎么办?唱不唱?唱什么?他看着常祁那凶神恶煞的脸,思索着他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最后,他想到了吴攸让他临场发挥的话——还能怎么办,让唱他就唱吧!他在头脑里飞快的搜寻着自己会唱的那些曲子。最后,起身清了清嗓子,低低的出声唱道:“……唱不尽兴亡梦幻,弹不尽悲伤感叹。抵多少凄凉满眼对江山!……”
“曾几时,可正是玉楼中巢翡翠,金殿上锁着鸳鸯。”
“宵偎昼傍……行厮并坐一双。端的是欢浓爱长,博得个月夜花朝真受享……”
他唱的这一段是尽人皆知的名曲中的一段弹词,讲的那是前朝皇帝和妃子缠绵相爱之事,在江南流传极广。薛清文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音乐爱好者,他偷了他爹的一个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去送给了作这曲子的人,让这人教他演唱此曲,谁知这人教了薛清文两日,便将那琴还给了他,道:“唯有公子这样的嗓子,才唱得此曲,连我也自叹不如,又岂敢收公子的琴呢?!”
这人不但免费教了薛清文这整首曲子,还从此就和他成了莫逆之交。
因此,这一回薛清文熟门熟路的,就把这曲子唱了出来。
只不过,他怕别人听见,只是低声yin唱,听起来如绵绵细语,到了哀伤处更是似泣似诉,催人泪下。他确实声音不大,但这帐里帐外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