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堆瓜子自己没吃,全给他了。而他每次都吃得心安理得,从来没过问过她指甲剥得疼不疼。
那……如果他和林恒同时坐在她面前,这碟瓜子她会给谁。
白睢冒出这一股子念头,很快便又压了下去。情敌是次要的,让她每天都这样开心,那才是最重要的。
白睢:“那后来呢?”
苗小柔把碟子拿过来,继续剥瓜子:“后来你知道呀,我把她脸挠了,挠了个大花脸,哈哈哈……不过她也把我脖子挠了。”
还有这事?白睢那脸立即拉下去:“哪儿,我看看。”
“不严重,有点儿破皮罢了。”她撩开自己瀑布一样的长发,露出脖子上的红痕,还是一脸笑嘻嘻的,“喏,这里,有一点点痛。”
少年赶紧凑到跟前仔细瞅了瞅,见确实不严重才放了心:“我给你吹吹?”
“好啊。”
他靠近,埋下头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口。
苗小柔被他吹得痒痒的,没忍住打了个激灵,不过是被他的气息吹了两下,脸颊不由飞上一层红晕。心中一慌乱,便打了退堂鼓:“算了算了别吹了,好痒!”
白睢却哪里肯,温香软玉近在咫尺,再下去两寸就能“不小心”亲到这娇嫩的肌肤了。心脏猛然怦怦直跳,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个说亲下去亲下去,不亲白不亲;一个说要亲就要正大光明地亲,偷偷占便宜算什么英雄好汉。
苗小柔觉得自己大抵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竟然一说高兴就容易没脑子,竟轻易让他给自己吹伤口。挨得那么近,只要稍稍扭动脑袋,就能贴到一起,她紧张得连该怎么呼吸都忘记了。
“不疼了,你不要吹了。”
“等一下,发红了,我再瞅瞅。”
苗小柔忍不住了,往旁边闪躲开,慌忙把白睢朝门口推:“出去出去,我想更衣。”就这么使出浑身力气,一路把白三岁推到门外,哐当关上门。
呼——
脸是不是很红?她背抵在门上,慌得不停眨眼睛。
天那,以前不是抱在一起都不会脸红么,现在挨都没挨到,这脸却成了猴王屁股。若一直这样老是管不住感情,她以后还怎么跟白睢相处啊。
一时便生起自己的气。
少年站在门口,心里比她更慌——完了,难道nainai发现他心怀不轨,生气了?别,论君子,他绝不输林恒!他只是……只是有些挣扎。
白睢在门口走了几个来回,最后没能想到好说辞,只好放弃了敲门找大彪解释。转而叫人搬了椅子在檐下,他蹙着眉头板着脸落座,要在这里亲自问罪翠枝。
翠枝在抱厦厅跟苗小柔打起来的消息,后来传到了宁安堂去,那本来要送给苗小柔的佛珠却从翠枝身上掉出来的事更是惹恼了贤妃,所以,最终是贤妃做主将她关进黑屋的。
欺上瞒下是一罪,偷盗财务是二罪,不敬主子是三罪,动手挠伤主子更是罪上加罪。如今不思悔改,反而三番五次向毛崇之投去求救信号,更应该抽筋剥皮。
皇帝瞄了她几眼,见她并没有很害怕,一副“我是丞相的人你动我试试”的态度,还以为顶多挨几棍子罢了。
火气一上来,也不细问了,丢出两个字:“杖毙。”
翠枝听得从皇帝嘴里说出来的这两个字,杏眼瞪得老大,哪里料到结果会这么严重,忙砰砰叩头:“陛下!陛下!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呀……”
看郭放的佛面吗?
那爷更要杀你。
“郭丞相”的名号一提出来,周遭的人一个都没动静,白睢怒而摔了茶碗,瓷片四处飞溅,割伤了翠枝那张本来就被挠成花猫的脸:“都愣着干什么,想陪着她一起挨板子?”
便有太监只得硬着头皮上去,欲抬这位老把丞相挂在嘴边的大宫女走。翠枝却还要挣扎,对着毛大总管一个劲儿磕头:“毛总管,求您救救我,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谁不知毛总管才是丞相跟前最得脸的,翠枝也只能算个小角色。毛总管说的话,可不就等于丞相说的话,陛下最是敬重丞相的了。但凡毛总管开个口,陛下哪怕一万个不愿意,也顶多将翠枝打个半死扔出宫去。
哪知,奇了怪了,毛总管竟然只说了一句:“咱们都是做奴才的,陛下既已圣裁,哪有做奴才说话的份儿——带走。”
毛总管竟然不帮她说话?翠枝吓破了胆,挣扎一会儿,倒头晕了过去。
皇帝一句“杖毙”,乱葬岗多了一具尸体。
白睢听得翠枝的尸体已经运出宫去,这才稍稍解了气。一想到他nainai那白嫩嫩的脖子被抓破了皮,他就恨得牙痒痒。
可他处置完了翠枝,却还是没脸去见大彪。大彪肯定还在生他的气,要不然外面闹了那么大动静,却为何还闭门至今,不出来见他。
不行,他得找个办法。
到了很晚,只怕苗小柔已经上床睡觉了他都还没找到法子,闷闷地坐在椅子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