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间的戏,才正式开唱。
“真是一出好戏。”夏香雪率先开口,“您说是不是,陆小姐。”
“演员们的表演,感情真挚,我观后唯有震撼。”鹤子不疾不徐地回答,“感谢夏夫人赠票。”
夏香雪站了起来,轻轻拍平衣服上的褶皱,“与陆小姐有缘,一道走一走吧。”
鹤子也跟着站了起来,搀扶住夏香雪的手臂,“正好,我也有些话和夫人聊一聊。”
话剧院的对面,就是大海。乌云滚滚,大海也隐隐有些怒意,低沉地嘶吼着。夏香雪提议去海边的木栈道走走,鹤子看着拍打到礁石上几米高的海浪,表示应以安全为重。
“怎么?现在怕了?”夏香雪捏紧鹤子的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对鹤子说道,“你们做下的丑事,只要有心去查,任谁都能知道!”
鹤子目视前方,也用极小的声音说道:“这件事说出去,不仅对我不利。赵氏和莱世,有一笔大合作吧。”
“陆小姐,厉害啊。”夏香雪冷笑,她推开了鹤子的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但你只是一只蚂蚁,如果这件事捅出去,你就会被碾死,卑微地死。陆小姐,就这么想死吗?”
“赵氏就能轰轰烈烈地死吗?”鹤子无所谓地说道,但她在夏香雪发作之前就改变了说辞,“但你说的对,我并不想死。”
鹤子突然露出了笑容。
“和您儿子分手前,我有件事想问。”
16
鹤子想知道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对她来说,始终如鲠在喉。
但是夏香雪听后脸色大变,彻底拒绝回答鹤子的提问。之后,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鹤子,仿佛完全忘记了今天的来意。
鹤子倒是无所谓。毕竟今天对“真相”的追寻,只是临时的应变。而且比起赵母,鹤子认为身为当事人的顾先生可能会更清楚这件事。
只是,向顾先生主动问起这件事,肯定会一定程度引起他的不适。鹤子不擅长和顾先生谈论他厌烦的事情。
另一个突破口是泷生,但目前泷生应当是被夏香雪控制起来了。鹤子联系他的尝试,一律石沉大海了。
这个时候,她只能等待泷生主动联系自己,从他那里获得信息。
此时的鹤子,出奇的冷静。她慢慢地等待着,表面没有露出一丝马脚。
等来泷生电话的时候,鹤子正在和顾先生一起用晚餐。鹤子已经没有了接电话的借口,但如果现在不把电话接起来,很可能错过唯一的机会。鹤子向顾先生比了个手势,就走去阳台接电话。
夜风浅浅,鹤子的手扶在阳台的铁栏杆上。铁栏杆就像是一座牢笼,将鹤子囚禁其中。鹤子之前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奇怪,但最近她却注意起了它。
“姐姐?”接起电话,泷生非常急切地在说话。
“是我。”鹤子说道。她其实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但她知道隔墙有耳,她必须要掩饰起来。
“我妈刚刚出门了,我才有机会给你打电话。”泷生的语速很快,“我们得快点说。”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鹤子的余光看到,顾先生走到了阳台的门口,似乎在听她说话,“关于你姐姐的事情。”
之后,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死寂。
过了好久,鹤子听到泷生故作活泼的声音,“怎么了?姐姐在吃醋吗?”
鹤子的心像是一张被揉皱的纸团,被丢弃在垃圾箱里。她知道顾先生就在身后,却还是有些失控,“就这么难说出来吗?她明明已经……”
“不要说了。”泷生轻轻说道。这一刻,鹤子就知道,他已经褪去了自己的伪装。泷生的声音瞬间沉稳了许多,那股子天真就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顾岩不是个好的归宿,你值得更好的。”
那你呢?鹤子想。那你呢?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鹤子转过身来,笑中有泪。
“顾先生,我们需要谈谈。”
鹤子坐在大沙发上,顾先生则坐进了单人沙发里,身体虽然陷入沙发中,肌rou却保持着紧绷。
“别紧张。”鹤子轻笑着说道,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别紧张。”
她是在对自己说。
鹤子拿出了一个牛皮纸文档,将里面的纸全都抽出来,在茶几上铺开。
“我调查了一些事情。”鹤子用食指敲了敲茶几,发出了咚咚两声,“关于赵家小姐,赵筠仪的二三事。”
“赵小姐是Rosenreise的VIP客户,一直非常活跃,她的月消费最高时甚至达到了五十万。”鹤子的口齿清楚,大脑也在飞速运转,“Rosenreise不比珠宝首饰,消费形式有所不同,赵小姐能够进行如此高额度的消费,想必是Rosenreise的忠实用户。”
“然而,她在Rosenreise的一切消费行动,都在三年前的某一天戛然而止。”鹤子抽出一张纸,纸上显示的日期是赵筠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