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身旁的人,说不上讨厌,也绝不怎么愉快:“是你啊。”
“澜哥,今天一直没找到机会,我想跟你道个歉。”景辰又像出门前在公司那样怯生生了,与先前晚宴上到处扑楞的花蝴蝶形象判若两人。
陆君山对他的判断没错,他确实更适合演戏。
“好啊,”陆澜心里那点不愉快占了不讨厌的上风,有心发发脾气,转过身正面对着他,“你说说,想道什么歉,怎么道歉?”
景辰满脸难色,低声下气:“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说不出口,就是……非常非常对不起,无论如何,我不应该越过你去找陆爷。”
“你别说不出口,你好好说说,你找陆爷干什么了?你原来想找我干什么?什么又叫做越过我?我是你经纪人还是你领导?”
一连串问题语速飞快,层层递进,咄咄逼人。
景辰一时怔住,愣愣地看着陆澜:“我,我本来想请师兄你多带带我,以后有戏,有戏多想着我点儿,可是……总之,找陆爷就是我不对,我再也不会了!”
陆澜轻笑:“呵,那你还想不想找我啊?”
“我……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吗?”陆澜靠近了他,两人身高相差五六厘米,有距离站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么近凑在一起就显出一丝压迫来了。
景辰露出惊恐的表情,往洗手台上靠,屁股几乎要坐上去,腹部以下的前身往前挺送,欲拒还迎演得足够勾人。
陆澜不动声色,脸上就跟没表情似的。双眉锋利冷峻,衬得眼睛很深邃,美得像欧洲雕塑。
景辰的语气有些微妙的陶醉:“澜哥,你和陆爷真像啊……”
陆澜垂眸低望了他一眼,笑笑地回:“是吗?”
景辰连连点头,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正要表演放下防备投入怀抱,陆澜却忽然撤退了,两人之间一下子拉开半米距离。
景辰先是不解,未及开口,又瞟见了陆澜手里的东西,神色瞬间惊恐起来,哀求也真诚许多。
“澜哥,澜哥,我错了,真的,我是太害怕了,一时冲动……”
陆澜掂了掂手里的录音笔:“这可不像一时冲动准备得了的。”
“不是针对您!”景辰抬起手做出发誓的姿态,“我用良心和人格发誓,这真不是因为您准备的,我就是刚入这一行,很多事情都很谨慎,拿着防身的。”
“你防我?”
“我……”
“我给你小鞋穿了?”
“没有。”
“你听人说我准备给你小鞋穿了?”
“没有没有!”
“那你防我什么?”
景辰快哭了:“对不起,我真的是冲动,根本没想那么多呢。哥,你放过我吧!”
陆澜抱臂而立,静静看了他良久。直把人看得战战兢兢。那样子他很厌烦,尤其是想起别人还说他们俩像,他就更烦。
他怎么会和这种心机叵测、没骨又没皮的人像。大家都瞎了眼,陆君山尤其瞎了眼。
“各退一步,”他摊开手心又迅速握合,“你不作死,我不会把这东西交给任何人。但咱俩师兄弟情分算到此为止了,以后我不会再带你。”
景辰可怜兮兮地点头:“嗯…..”
“还有,你刚才说过再也不会找陆爷了,最好说话算数。”
这回,景辰无声地点头,表情仍然一副忐忑不安的委屈样。
陆澜懒得多看,揣好录音笔离开了,回酒店房间迷迷瞪瞪一觉睡到隔日午间。
陆君山有过那么多宠物,这算是第一个被陆澜赶下床的。虽非有意,这个结果还是让人产生一丝丝异样的得意。
好几天,他都忍不住想没了新宠物的陆君山过得怎么样,怎么还不来追究他?可他自然明白,陆君山不会来追究他。
屁大的事儿,劳不动陆爷。
倒是他自己,知道陆君山一直在S市,甚至就在山澜影视,却没个理由去见一面,加上休息期闲得慌,简直憋到抓狂。
便翻日历,挑了个日子——母亲的生日,打算回家一趟。
他们理应共有的家。
那是一个老小区了,里面的房子均已年逾二十高龄,如今还住在这里的多半是退休老人。与陆澜同龄的年轻一代,十有八九都在外面有了自己的新房子,新家。
他也有新房子,八年前,用陆君山给他接的第一部 戏的片酬买的。他运气真是好,出道就是大导演的电影,演主角。
当然,也许也不是真的靠好运,还靠陆君山的钱。只是大哥一定要说他是运气好,天赋高,大导演识货,他也就把这个说法放在心里当了真。
反正他也确实红了,后面八年来,作品有烂片,人没有演烂过戏。总归对得起那个导演的青睐,也对得起大哥的投资。
可有了新房子,不等于有新家。
这么多年了,陆君山就没去他那房子几次。每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