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耳赤,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裤子后面翻出一本笔记本,哗啦啦地翻开,里面全是空白的。萨莉很认真地一张一张地数起来,她能数到两位数,看来有受过点教育,可是穿的又像贫民,开口也是一股土腔……就在泽维尔默默观察她的时候,她撕下其中一张白纸递给泽维尔。
“这是什么意思?”
萨莉摇摇头:“爸爸说你会知道的。”
泽维尔接过纸,正反面看看,没有任何标记,只是中央有一点泛皱,可能是垫过杯子或者被打shi过。走到窗子边借着阳光也没有什么发现,他把纸片凑到鼻子前闻闻,天使的嗅觉不灵敏,又叫来以撒,以撒说这有点像米的味道。
泽维尔眉头一皱,打发以撒去把药箱里的碘ye拿来,小心翼翼浸染纸张,中央出现了一个蓝色的五角星。
然后,以撒看见泽维尔站在窗边,把纸张攥成纸团,捏在手里,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直接变得血色全无。他想走过去,刚抬起脚,泽维尔忽然动起来,面色如常,好像刚才的失态只是错觉。
他用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柔和语调把萨莉叫到跟前,盯着她看了很久,拍拍她的肩头,让黛西把萨莉带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再联系裁缝按她的身量挑几件成衣寄来。
在大家都为他的态度感到惊奇的时候,泽维尔宣布,他准备要收养这个孩子。
以撒听了这话,惊得尾巴都竖了起来——不会真是私生子吧?
回到房间,以撒和泽维尔面对面坐下,以撒皱着眉想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开口,反而是泽维尔艰涩地反问:“不然难道把她送去童工工厂?那些鬼地方……”
“等等,”以撒打断了他,“那她妈妈呢?她爸爸又怎么了,我怎么一点都不懂,这是打的什么哑迷啊?”
泽维尔突然抬起眼睛看他,那双蓝眼睛颤抖着,只一瞬,又敛下去不看他。他的双手在膝头交握,指节捏得泛白,“怎么会这样呢?关我什么事?”他喃喃自语。
突然,泽维尔腾地一下站起来,搂过以撒的肩膀,默默抱了他很久,突然叹息一声:“对不起,我现在脑子太乱了。”
然后他借着写信咨询收养事宜的理由钻进书房,过了片刻,以撒悄悄推开书房门,从缝隙里看见里面没有人影,隔壁浴室却有水声。黛西和小女孩萨莉的声音在楼下,看来里面是泽维尔,也不知道突然洗澡是做什么。
以撒回到房间,完全摸不着头脑,感觉有点恼火。不过因为天生不喜欢琢磨事情,他坐在飘窗上晒着太阳,心态又平和了起来。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地毯上有什么东西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他捡起来,觉得可能是泽维尔的,借机走过去浴室门口问:“地上有只十字架的领夹,放在哪里?”
浴室里水声停了一阵,泽维尔片刻后才说:“我不要了,扔了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以撒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把领夹扔进垃圾桶。
34 第34章 哪个博士?
“我没有见过更Jing明的人了。”
泽维尔把玩着从垃圾桶里掏回来的银制十字架领夹,忿忿地随手一抛:“光凭一个不值钱的小东西,就想让我替他把私生女养到成年。”
以撒一伸手接住了这个小玩意:“你会拒绝吗?”
泽维尔扫了他一眼,抬手捏捏鼻梁,按铃让黛西送杯茶过来。
“其实我早该注意到了,只是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泽维尔说,“那是葬礼之后的事。”
以撒下葬那天下了很大的雨,积雨云连绵到近郊。傍晚天色稍霁,泽维尔没有回家,坐在咖啡馆外的两人桌上。
对面椅子上有一本《哥林多前签夹在13章,铅笔洋洋洒洒标记了一长段: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泽维尔把这本不知是谁落下的经书翻了翻就原样放回去,喝一口咖啡——又酸又苦。
身后慢悠悠一阵拐杖的声音,一个人走过来,面前的椅子被拉开了。泽维尔抬起头,一身黑色的李启明坐在对面,虽然不笑,仍然是一副观之可亲的老好人表情:“我很远就看见你。”
泽维尔下意识摸摸脸。
“是你的眼睛今天看上去特别忧郁。如果你不介意……”李启明说着坐下了,拐杖就靠在腿边,“节哀,兰登。”
泽维尔摇摇头:“不全是葬礼的事。”
“嗯?”
“你能想象吗?有的家伙明明看着像个蠢货,竟然会把人牵着鼻子走。”
“真是甜蜜的负担,”李启明说,“但你怎么确定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老天,这怎么可能?”
泽维尔说:“说老实话,你这家伙平常也是这样敷衍那些夫人太太吧。”
“哈哈,你跟我还不是一样?不过我可没有敷衍的意思。从来都是我麻烦你,难得听你发发牢sao,当然要洗耳恭听。”
“朋友之间,没什么麻烦的。”
“但愿没有麻烦吧……对了,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