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听说过。你见过,你听过,就像踩断枯枝。
“认输,”你急促地喘息,羞辱和惊恐同时使你双颊发烫,“我认输!求求你……”
“唔。”你听见他喉咙里发出猫一样的咕噜声,你听见他笑了,好像又没有。过了几秒,他用鞋尖近乎安抚地轻轻拍拍你的后脑勺,然后把脚从你身上挪开。他走到你面前,你仰视他,喉结紧张地滚动,而他只说:“让让。”随后自顾自探身打开柜子,取出一只新的玻璃杯,要三指半的威士忌,兑汽水,加碎冰,和赔偿一起记在你的头上。
在他转过身和某些人击掌笑闹的时候,他手里的玻璃杯中的ye体把你点燃了。你错觉你的汗、血ye和生理泪水中都有酒Jing的味道。
他淡淡地瞥了你一眼,把空玻璃杯放在桌面上。
“叩。”
杯底轻叩桌面发出一声志得意满的轻响。你意识到机会来了。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你冲上来,把他的头狠狠扣在吧台上。你听见玻璃炸裂的声音,听见人群发出了真正的尖叫,听见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虚弱的咕哝。
你以为他死了,还没有开始为杀人惊恐,就看见他缓缓抬起头,面容和英俊再也没什么关系,翻开皮rou的伤口从额角直切到眼角,使他睁不开左眼;一片碎玻璃还嵌在颧骨上,粘腻的血珠像爬虫从伤口逃逸。
他痛呼,你就不再觉得他那么可怕。
他捂着左眼试图把碎片从伤口拨出来的时候,你当然不会只愣在一边看。你对着他的下腹揣一脚,他把吧台撞得摇晃,没有迅速反击,就这样捂着眼睛、背靠吧台蜷缩起来,血从指缝间溢出,你听见了近乎抽噎的嘶嘶吸气声。
偷袭不好,但无所谓,现在局势完全倒向你。
你把他踢倒在地上,把他翻过来,骑在他身上,对准他的脸挥出拳头,一下、两下、三下,就像他用手肘击打你的后脑那样,发出骇人的钝响。血随着你的动作飞溅出来,抛出弧线。
你尝试把他的眼球摁向一地碎玻璃,而他的喉咙里发出半是惊恐、半是威胁的低吼,嘴角破口涌出的血混合唾ye染红了唇纹。他挣扎,他的脑袋在你的手下颤抖,你好像能听见他颈骨每一个骨节互相摩擦、抗议地往回扭转的吱吱声。他的两只手抓住你的手腕,指甲很尖利,抵住你的静脉,划破表皮。
有人尝试割破静脉自杀。
大部分人割破静脉自杀。
你不打算让他帮你自杀。
一瞬间的迟疑让他抓住机会,扳着你的肩膀把你往边上狠狠一推,爬起来趔趄地逃跑。你跟着爬起来,撞上去,把他扑在地上,然后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摁住他的头往地上砸。
“咚!”
他一开始大叫、反抗,很快声音就小了。
“咚!”
“得有人拉住他……”
“打得太狠了。”
“先生!先生!”有人拉住你的胳膊,“别再打了!”
服务生拉住你的小臂,你就想到十几分钟前的他狠狠扼住你的小臂,指甲陷进rou里。你猛地挣开服务生,僵硬地转过头,当时你的表情比恶魔还恶魔。
服务生惊恐地一缩脖子:“至少别在店里……”
于是你提起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提起来,你已经听不见多少呻yin了。你的理智告诉你,你可能搞出大麻烦了,但你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你就这样提着他的脑袋、提着他,把他拖出酒吧,拖进旁边的暗巷。
你只是把他拖出来,你不太确定如何处置他。在昏暗的一线光下,他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地方能供你下手了。那片没能及时抠出来的碎玻璃还留在他的脸上,他看起来像被剪作抹布的一件旧衣服。
“你还不赖。”他说,抬起手,你马上摆出防御的姿态,但他只是颤颤巍巍地摸上自己的脸,把玻璃碎片拔出来,有的嵌得很深,你能听见他急促粗重的鼻息和手的颤抖。伴随粘腻的濡shi的响声,血从创口一股一股地涌出来。他破烂衣服下的腹部随着呼吸急促地收缩,像一种轻微的抽搐。
虽然他没说,但你就是知道他已经认输了。你的全身,被他揍过的地方和没被揍过的地方无一不在疼痛,但你还是咧开嘴笑了,摸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点燃:“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你他/妈的欠干吗?”
他被你扔在地上,背靠着堆叠在一起的木箱子,肿起来的眼眶让他很难抬起眼睛看你,尽管如此,你还是发现他的虹膜是灰绿色的;尽管如此,他的眼神里还是什么都没有,没有愤怒、没有羞耻、没有后悔,有一点疼痛——但那种疼痛就好像二手的、从别人那里艰难地共情到的,并不属于他自己。
“搞不好是的,”他说,“嗯,你想吗?”
你吓了一跳,但又觉得不应该被一个打不过你的基佬吓一跳,“绝不。”
“来吧,说不定试试就喜欢了。”
……………
“你是什么东西,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