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将薄被往上拉了拉,盖住祝云帆光裸的臂膀。
刚盖上,就见祝云帆沉沉地睁开了眼。
慕白:“……”
他有些尴尬,收回了手:“你何时醒的?”
祝云帆道:“你睁眼时。”
两人一阵沉默。
慕白叹了口气:“你若想来,光明正大地来就是了。”
祝云帆双眼一亮,嘴上却道:“我只是看你带回来那株月季都快淋死了,你也没空管,我日日来照看花罢了。”
慕白用平静无波的眸子看了看他:“那便多谢你照拂它。”
祝云帆忍不住笑了,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我叫下人给你打扫一间屋子出来,你来照看花,便住那里,不要与我挤了。”
祝云帆的笑意凝固,有些摸不着头脑,谨慎地小声说:“这……不用麻烦了,我、我不介意和你挤。”
慕白坐起身,披上放在床头的里衣。
“可我以后还要嫁人的,世子殿下。”慕白低头漫不经心地系衣带:“不是做妾的那种嫁人。”
祝云帆:“……”
慕白下了床:“我去外头榻上凑合一晚。”
祝云帆起身拉住了他。
他低声道:“我睡外面,你睡床上。”
他飞快地穿上衣服,狼狈地走了出去。
文中的月份都是农历哦。
农历六月底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南方临海的地方常有台风,暴雨,太阳出来又非常热。
州的行政级别大约等于现在的市
第17章 番外–情非得已(5)
慕白以为祝云帆被扫了面子,应当连夜就回去,不会再来了,哪想第二天清早起来,他竟真的在外间榻上睡着。
他人高腿长,在榻上伸展不开,只能弯腰缩腿,躺得十分委屈,头枕着一方小小扶枕,身上盖着自己的外衫,眉头不舒服地皱着。
慕白神色复杂,过去摇一摇他。
祝云帆睁开眼,没有多少困意,显然睡得不深。
他见慕白已穿戴整齐,就坐起来:“你这就要出去了?”
外头仍是淅淅沥沥下着雨,显得天色昏暗。
慕白点点头:“你去床上歇一会儿,白日里我家中没什么人,你自行回去。”
他说完便去侧间洗漱,出来时祝云帆已不在外间。
他只当祝云帆去里间接着睡或是直接离开了,没有在意,出了屋子去饭厅吃早饭。
早饭是瘦rou粥和溏心蛋,慕白一边吃,一边随口吩咐:“近日怎么天天有溏心蛋,换个花样罢。”
他家中只有从京城带来的下人,两名年纪大些的粗使留在家中洒扫做饭,两名年轻些的伺候他起居随他出门,还有四名家丁看家护院。
人口简单,大家便在一处吃饭,只是慕白在八仙桌上,下人们另支了一张矮几。
做饭的刘叔闻言犹豫片刻,道:“少爷近日奔波,要吃些好的。而且乡亲送来的鸡蛋多,夏天放坏了岂不是辜负他们美意,得早点吃完。”
慕白点点头:“也是。”
另一名老下人李叔是刘叔的伴侣,顺势叮嘱一句:“少爷近日在外奔走,可要自己当心,老奴听说城外好多路都淹了,您又不会水,万一突发险情……”
刘叔立刻斥他:“你这老头子,多吃饭,少说话。”
年轻下人王二开口道:“少爷,这两日雨没停过,山路泥泞,马车易滑,您要不先别出城了罢。”
王大也劝道:“是啊,河堤和村子里还有许多官差大人在,您不必事事亲为。”
慕白也觉得近日过于奔波,身体有些吃不消,想了想,道:“今日要去张家村分发用具,明日便不出城了。”
下人们各自对视一眼,继续吃饭。
张家村在流州东郊,地处河流下游,受灾较为严重,慕白吃完早饭先到衙门领了府丁,再去库房领用具,带着人,运着几车新样式的排水工具过去分发。
出了城门,一队穿着蓑衣的侍卫护着一架马车候在一旁,拦住了慕白的车驾。
那队侍卫高大挺拔,全是干君,个个骑着骏马,在雨中威严肃穆,气势极强。
为首的侍卫下马来传话,竟无人敢拦,让他径直走到了慕白的马车前。
慕白见车队停住,便掀开门帘,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祝云帆的侍从。
侍卫长对他一躬身:“慕大人,世子殿下请您去马车上,他要往东走,顺路载您一程。”
慕白一愣,问道:“世子殿下近日都在流州么?”
侍卫长没料他有此问,斟酌着回答道:“每年夏季都有暴雨强风,王爷和殿下要在蕃地内巡视督促救灾,近日殿下就在台州巡视。”
慕白却不好糊弄:“他是灾后才来,还是一直就在台州。”
侍卫长犹犹豫豫,最后只得说:“这……您又何必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