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离大声质问。
“什么意思?”张财主见所有人都向他望去,挺起胸膛,瞪着晏长清,厉声道:“他在白苍山被邪祟旱魃附了身,你们谁敢替他说话,就是为虎作伥!”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邪祟,你不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何离立刻反驳。
“要证据是么?呵呵……”张财主冷笑一声,冲几个府兵道:“自打你们的晏大人回来后,可是曾叫你们,搬走了他院中的莲花水缸?”
那一日,张财主吃了闭门羹后不死心,便偷偷爬上屋檐想要偷溜进去,却正巧碰上晏长清的贴身小侍卫招呼这几个府兵搬走水缸。他本没放在心上,可是小侍卫一句无心的“将军病了,不喜水”却让张财主瞬间起疑。
几个在晏长清府中帮忙的府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并不想承认,可是他们来不及隐藏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们。
本来不少准备散去的百姓,纷纷停下了步子,狐疑地看看晏长清,又看看张财主。
“搬几个水缸又能说明什么?”何离反问,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晏长清的脸色越发惨白。
“搬水缸,便是惧水之相。”人群中突然又想起一个声音。大家纷纷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面有长须,一身郎中打扮的中年男人。
“嘿,我说宋大夫,你不在你的药铺里倒腾你卖不出去的圣药,来这里凑什么热闹?”有人奚落道。
宋大夫丝毫不理会这几句奚落,他挤到人群前,暗暗冲张财主使了一个颜色,冲众人道:“旱魃附身者,怕冷,惧水,你们不信,大可给他泼一盆子水,看他怕不怕,一试便知!”
晏长清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他的病只有府中几个人知道,这个从未谋面的宋大夫,又如何知晓他的病症!
尉瑾变了脸色,上前一步,挡在晏长清面前:“你也是大夫,难道不知世上有一种病症,是因被狼犬等抓咬所得,名叫恐水症!你怎么一口一个‘旱魃’邪祟!”
“我的确是大夫,可是我为医这么多年,却从没听过什么恐水症。”宋大夫大言不惭,微微一笑,冲四周的百姓道:“大家听过恐水症这种病吗?”
百姓们一下静默了,不少人摇头,而更多的,则是重新举起了手中的锄头棍棒,眼神中丝毫不掩谨慎和畏惧。
张财主拍了拍手,道:“大家刚才可是都听见了,正如这小大夫亲口说,这晏大人是被狼犬咬伤了。”他的目光扫过晏长清长袍下受伤的手肘,露出得意的微笑:“那么有谁能告诉我,七年之前咱们秦川城的旱魃第一次现世,是如何发生的?”
“我知道!”一个矮小而面目粗陋的男人挥了挥手。所有人都向他看去,他还从未受过这么多人的关注,面皮顿时微微发红,语气中透着激动:
“我亲眼所见,那人是被山上的狼咬了之后,被旱魃上了身!啊呀,他满地打滚,见到有人挑着水桶过来,就吓得嗷嗷叫,哭着喊着要家人把家里的水缸砸了,还怂恿别人要把白狼河填上,说是那河水里有鬼哭声,他夜里一听到,就难受地要撞墙!”
“对对对就是这样!”另一个人道:“后来那个人就发疯了,见谁咬谁,他家里有两个人都被他咬了!这不是被邪祟上身又是什么?谁沾上谁倒霉!
“可不是嘛!什么恐水症,天底下哪里这么邪乎的病!就是旱魃上身!”
“还有四年前那一次,那人好像是被野狗咬了,沾上一点水就吓得浑身打哆嗦,一看到白狼河,站都站不稳,也是说要填河!嗨,要不是他后来被几个道士赶出城,不知要害多少人啊!”
“看来这晏大人就是被旱魃上身了,不然好端端的,他为啥一下山也要派人去填河!”
“一定是这旱魃又回来了,他这是要报复,才专挑了一个大官上身。什么地震啊,都是瞎掰!骗咱们的!”
“我听说过,一次大地震之后,好多年都不会再震了,安全地很。我看啊,就是这旱魃在扯谎报复,他就是要把咱们都赶出城去,好霸占咱们的宝地!”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尉瑾着急道:“秦川城是真的快保不住了,不信你们登上白苍山顶朝下看,城周围的地都塌了啊!”
百姓们一个个满眼不信任地盯着尉瑾,有人啐了一口,指着尉瑾的鼻子骂道:“看来你也被这旱魃邪祟迷惑了!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白苍山上都是吃人的野狼,你想骗我们上去,是何居心?呸!!!!”
此言一出,百姓们更加群情激奋,不少人握紧了拳头,高高举起的镰刀,和手中的石块做出攻击的姿势,唯恐下一个瞬间,就真的会有什么可怕的怪物突然从晏长清的身体里蹦出来。
“这人已经不是曾经的晏大人的,大家不要怕,一起上!”尖利的呐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声音的主人,果然都是那些被晏长清断了非法财路,积累着新仇旧恨的富商财主。
而被他们怂恿的百姓们,也和他们同样激愤,原因却更简单些。
他们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