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时戟牵着手,庄隅只能随他拾级而上,心底默默道傅家长辈千万不要怪罪。
“砰—砰砰——”
傅时戟叩门后,一个白胡子老者拄着拐杖,从中堂步出,半晌将门推开。
“谁啊??”
老者先是看了一眼傅时戟,向他点了个头,又将视线移到庄隅脸上,停顿了几秒。
老者的声音缓慢却很严厉,对庄隅道:“祠堂是私家地界,若不是傅家后辈,还是停下脚步吧。”
“傅时戟,那正好,我就…”眼见被人拦住,庄隅刚好松了一口气,抬眼看着傅时戟,想要对他说自己就不进去了。
“还请不要阻拦。”傅时戟冷声对守祠人说道。
庄隅小声对傅时戟说道:“没事的,我、我就算了,你自己进去祭拜就好。”
守祠人没有理会庄隅,对傅时戟道:“若我没记错,你是‘时’字辈的独子。怎么?没学过规矩,你父亲还不敢和我这般讲话。”
“学过。”傅时戟语气不容拒绝道,“可我今日必要带他进去。”
老者拄着拐杖,并不愿为他们让路,他守着这祠堂的已经四十几年,打扫看护,怎么会轻易让外人侮了此地的盛望。
“你的孙辈比你更会识得世故,你已经老了,墨守成规并不能为你来带利益。”傅时戟缓缓说道。
“你!”老者听到傅时戟的威胁,气得拐杖敲击一下地面。
他还以为这年轻的当家人怎么也会识得规矩,对自己恭敬,没料到傅时戟居然还拿捏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孙子。
自己虽是不与那不再与那愚钝的孙子继续往来,可却无法割裂那条血脉关系,若是傅时戟真的对他动手整治,自己也没有办法。
现在的傅家生意,自己早已经没有一席之地,不过因就这守祠人的身份,多一份倚仗和荣辉,少有人不卖他个面子。
“你自己清楚后果!”
老者愤愤然落在一句话后,缓缓地傅时戟和庄隅让开一条道路。
傅时戟与老者擦肩而过时,对他微微颔首,庄隅低着头被傅时戟带着跨入祠堂的门槛,有些尴尬偷瞄一眼那个撸着胡子直叹气的老者。
傅家祠堂坐东朝西。
飞檐拱角,雕龙画栋,匾额描金,上书“傅家宗祠”四字。
再向内走,可见嵌瓷、木雕、石雕、泥金等工艺为作装饰,内堂中高悬诸多匾额,“文魁”、“金陵世家”、“宠锡皇恩”、“北承帝阙”、“君子之风”……
无一不昭示着这个家族的繁荣,庄隅恍惚间窥到了傅家百代流转间积蓄的荣耀。
此时没有祭祀的香火和人息,周遭清冷许多,傅时戟引着庄隅直入正堂。
“这里是逝去先辈供奉之地。”傅时戟见庄隅谨慎的模样,不禁轻笑一声,道,“又不会有人打你,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庄隅瞪圆了眸子,想要反驳,但又不敢大声,附在傅时戟耳边,私语道:“我刚才都怕死了,那老头像是要把我吃了。”
“没有一点胆子。”傅时戟揉了揉庄隅的后颈,道:“既然来了,去上柱香。”
庄隅指了下自己,疑惑道:“要我去?”牌位上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有什么资格进香。
傅时戟点点头,为庄隅取来供香,点燃后递给庄隅,道:“插在鼎炉上,乖。”
“哦。”
庄隅不情愿地接过供香,上前两步,又觉得自己动作不太庄重,便故意放慢了步子,至少看起来稳重些。
庄隅怀着敬畏之心奉香,然后双手合十,心里嘀咕着几句吉祥话,他不敢为自己祈求什么,想着的是祝愿傅家长盛不衰,所有傅家人无灾无难,还有傅时戟多多赚钱之类的。
傅时戟看着庄隅认真的模样,不禁莞尔。
傅家祠堂曾经也是作为婚丧寿喜的场所,不过到了现在,祠堂为保清静和整洁,这些事务不便在此Cao办,只是在办礼前需要回到这处上香祈福。
尽管傅时戟并不在意这些固守老旧的规矩,但是庄隅选择来了旧宅休息,距离此处也近,傅时戟便趁着今日天气尚好,带着庄隅来上一炷香,也算是提前与先辈知会一声儿了。
“走吧。”傅时戟敲着谨小慎微的样子,将外套脱下盖在庄隅的身上,道,“这地方凉。”
庄隅身上一暖,心也跟着放下些,但还是觉得在此处不自在,牵着傅时戟快走几步道:“快点走啦。”
白发老者将傅时戟和庄隅送走后,立即将祠堂大门关严,插上门栓,踱步走回正堂,看见香案还在燃烧着的香线,老者神色有些不满,想要将其掐灭,在伸出手时,想到什么又缩了回去,低声叹气道:“哎,罢了罢了。”
“还是外面暖和。”
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暖风,庄隅后知后觉打了个哆嗦,将傅时戟的外套取下,放在自己的臂弯,说道:“你们傅家真的好厉害啊。”
从前他只觉得傅家都是不缺钱的主儿,可见了祠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