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非黑即白,纯粹如斯,没有生离死别,没有圈套算计,只过滤下来最温暖美好的彼此。
“你冷么?”水耀灵忽然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尴尬地停住了动作,面红耳赤地连连摇头,生怕被他看穿我的吃豆腐行为。
连我自己也没法解释自己现在的矫情和软弱。
忽然,水耀灵的手心贴在了我腰上,另一只手也缠*上来,紧紧地环住了我。我顿时全身僵直,条件反射地想推开。
他却在我耳边说:“别动,让我抱抱你。”
我这才意识到,他也渴望着和我拥抱,渴望着与世无争的平淡生活。
跟我一样,他也怀念着我们最初相遇时那段纯白美好的时光,怀念很久以前,他紧紧抱着我,把我当成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宝。
在这个几欲落泪的姿*势里,我鼓足勇气闭起眼睛,摸*索到他的背,特别特别用力地叩住。
那是一种再也不想放手的力度,水汽顷刻堵住眼睛,浇灭了所有的理智,情绪像不小心被踩到油门,彻底失控。
我抖着声音说:“水大大,我好想你。”
手中宽阔的脊背刹那挺*得笔直。
沉默很久,他的声音像机器人似地,一字一句地迸出来:“你不该想我。很多次,我都决定要放弃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告诉我,那天在巴黎街头的餐厅,看到两份dna比对结果,他是如何的愤怒。他甚至望着巴黎陌生又熟悉的街景,坐在椅子上蜷缩起身体,悄无声息地笑出了眼泪,说出了那句:“再见,花阳。”
可当他看见冲进餐厅的车子里,坐着浑身是血的我,他还是没出息地第一时间跑到人少的地方叫了救护车,还是把我送到医院,联系了庄园的人。
躲在暗处看见季阡仇吵嚷着我的名字,说他死了的时候,他恨不得冲出去一拳把季阡仇打翻。他忍不住第无数次地怀疑,那两个孩子是季阡仇的。
他没法不想起六年前的那个夏天,每次伏*在我身上浑汗如雨时,我装睡不睁眼的样子。他甚至觉得,就算我身上的人是季阡仇,我也不会发现。他甚至怀疑,我住在季家的时候,已经和季阡仇有染。他气得差点儿就一起之下飞走了。
可当他看见夏烛安出现,看见我第二次被送进手术室抢救,他还是忍不住决定等我出院再走。
“等你出院了,我又唬自己,等你痊愈我再走。”他吸了吸鼻子,有温热的ye体砸在我脖子上,向下滑落,停在我心口。
我心如刀绞地抱紧他,听他把头埋在我胸前,瓮声瓮气地笑:“结果,你还没痊愈,季阡仇就死了。我想过去安慰你,可我偏偏爱跟自己赌气。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多久,我就把自己关在庄园外面的车子里多久。”
他说:“你知道么?看见季阡仇给你的情人节礼物时,我真的特别想冲进去抱抱你,告诉你我还活着,你还有我。可我怕,我怕他遥遥领先了我那么多年,又比我多陪了你五年,你早就不爱我了。怕被尹鸩发现,都是我给自己找的借口。我怕听到你不爱我的那个答案,五年前我就不敢听,五年后我还是不敢听……”
“我爱你!”语气急促而郑重地打断他这段漫长而痛苦的回忆,我坐直身体,第一次主动捧起他的脸,抵着他的鼻子,浑身发抖地俯身吻上他的嘴唇,像二十岁那个初雪的夜晚一样紧张激动。
他身体一顿,整个人都呆住了。
才不管他有多震惊,我开始毫无章法地扯*掉自己的衣服。
他连忙阻止我:“不行,我早上好像弄伤你了。”
伤就伤,痛就痛,犯贱就犯贱。
我顾不得太多了,干脆直接把自己无比赤诚地晾在他面前。但他这次居然难得地不为所动,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羞chi到了临界点,我想起他本来是要跟我说正经事的,我却这么不正经,于是哆嗦着伸手去拿衣服。结果他猛地摁住我,收紧臂弯,把我搂进了怀里。
先前被他扛回房间以后,我没开灯,只有餐车上的烛台灯亮着。
他的脸半明半暗,混杂着少年般的桀骜,和与他年龄相符的担当,看得我一阵脸红心悸。
他没有撒谎,我早上大概确实受了伤,疼得要命。但我还是手脚并用地紧紧抱着他,恨不得把血rou都嵌jin彼此的身体里,每次分离都仿佛忍受着天荒地老的空虚煎熬。
他的睫毛都是shi漉漉的汗,还像个懵懂少年一样慌慌张张地问我:“疼不疼?”
疼也没关系。疼也很愉快。
只要胸口是暖的,哪怕流光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值得。
只要和水大大在一起,我绝对有死在他怀里的觉悟。
承受过无边的恐惧和痛楚,我们携带着灭顶的幸福清醒过来。水耀灵抱着我进了浴室,手里还捏着一支从西装口袋掏出来的药膏。
像曾经一样,我们亲密无间地泡在一池温暖的白色泡沫里。
他手肘支在浴缸边沿,手微微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