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底里地尖叫:“你给我滚!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沈青洲!我要去接我的孩子回家!”
面对我的疯癫嘶吼,他丝毫不为所动,牢牢把我摁在床上,无奈地压低了声音:“再不安静下来,我就只能重复早上的事情了。”
重复?
“你重复阿!”我喘着粗气挣扎,说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反正使尽了力气扭动着身上所有能动的地方叫嚣:“我不管!我要见我的孩子!我要见水大大!他不会不认怿心和幼清!他们的名字还是他取的!”
“我没说不认他们!”他忍无可忍地爆出一声低吼,随后声音变得有些冷,“你现在好好给我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去见罹宏碁和宋琬,你好好想想,要不要连夏烛安和花楠一起起诉。”
起诉夏烛安和花楠?
愣怔着喘了口气,又一个鼻涕泡冒了出来。
他却仍旧没理会我,冷冰冰地摔门而去,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像极了……厌恶。
可他有什么资格厌恶我?
不管他是不是水耀灵,丢下我五年的人都是他。就算我情绪失常,真的……害死了……我们的孩子,那是我愿意的么?
我宁愿……五年前死掉的人……是我自己。
瘫在床上抽光了一整盒烟,我都始终没能接受今晚一个个到来的残酷现实。
起诉夏烛安和花楠的事儿也好,明明想杀死水耀灵的罹宏碁突然出现也好,我都没空去想。
只要一回想起那双曾经总是温柔望向我的双眸,现在变得如此冷漠而厌恶,就像有人拿着一把刀子,不动声色地把回忆杀死。
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沈阳推着客房服务的餐车走进来,若无其事地说:“一天不吃东西,你是想把自己饿死么?”
他……在关心我?
好像确实带着当年的影子,闹别扭的时候总像个赌气的孩子,冷冰冰地板着一张脸,却到头来都终究看不得我受一丁点儿委屈。
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阿!
连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和接受的事情,怎么让他原谅?
“怎么?还得用人伺候?”他脸色Yin沉地瞥了我一眼。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耐和嫌弃,我怄气似地翻了个身,瓮声瓮气地说:“我不饿。”
“来劲了是吧?”沈阳把餐车推到床头,不由分说拽起了我,“让你睡觉你不睡,饭也不给我好好吃,你是想气死我么?”
我拿一双酸胀的眼睛看着他满脸无奈地数落我:“花阳,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从刚开始就被悲伤震惊绷紧了的神经,在听见花阳的那个瞬间,稀里哗啦地放松下来。哪怕时光斗转,星星依旧未移,不变地藏在他那双深情的眼睛里。
他还是那个无论对别人多霸道,在我面前就变成老妈子的水大大,还是那个无论在外面多高冷成熟多桀骜不驯,在我面前就秒变哈士奇少年的水大大。
无论岁月赠与多少沧桑风霜,在我面前,他永远都能轻轻将其抖落,露出最纯白无暇的那面,不惹一丝尘埃。
就着噼里啪啦的眼泪,我味同嚼蜡地大口大口用力咽着白饭,惶恐得连菜都舍不得夹。
从我赌气地转身就走的海城胡同,到我没能保住两个孩子的巴黎手术室,我总是棋差一招。我真的害怕我不小心再任性一次,就会永远错过他了。
从确定沈阳就是水耀灵开始,这种患得患失的焦虑,始终挥之不去。
所以,我怕他怪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也怕他怪我在不确定他身份的时候就扑倒了他,更怕他怪我执着于一张脸和一个名字。
所以,我更希望怿心和幼清是我们的孩子,更希望沈青洲才是水耀灵。
对!沈青洲究竟是什么人?尹鸩又在我和水耀灵之间扮演着什么角色?还有……罹宏碁为什么会出现?我又为什么要起诉夏烛安和花楠?
在受到刺激两个多小时以后,我才回过神想这些问题。
但我不敢问,只能用往嘴里扒拉白饭的声音,掩饰掉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满肚子的疑问。
“慢点吃,别噎着。”他摁住我机械扒拉着米饭的手,抬手轻柔地抚过我的脸,手指拂去我满脸脏兮兮的鼻涕眼泪,夹了块咖喱鸡排到我碗里。
像被点xue了一样,我没敢动,也没敢看他,僵在餐车前,听着我俩的呼吸和心跳声。
过了很久,我才听见他轻描淡写地说:“我知道,现在要你接受这一切很难。你慢慢听我说完,如果你同意我的做法,就点头。不同意,就摇头。”
第165.痛也很愉快
“你别怕,我不怪你。”
水耀灵声音干*涩,揉着我头发的手都在抖。
他说:“五年前我刚从医院里醒过来,就知道你肯定会活不下去。因为,换了是我听说你不在了,肯定也一样。我也能理解季阡仇,他只是希望你活着。早上我不该那么对你,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