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枪!段二爷觉得自己就不该手贱地去打开那个包装袋,就该直接还回去的。
段二爷颓丧无比地倚在沙发上——完了!他都下不去手拿枪对着人家小姑娘了。
段老爷子派人送了沈三小姐回家后,回了段家老宅。
他一眼就看到了段二爷手里那把枪,吓得几乎要跳起来:“这不是前几年青师亲自设计的洋枪?”青师么,在矜贵的贵族世家里不怎么听说这名字,但若是段家这样的军官世家,是万分崇敬这位的。青师,□□设计方面的权威,他就是说枪杆子是软的,也一呼百应,莫有不从。
段老爷子也是个爱枪如命的,自然知道这把枪乃是青师的封笔之作,万金难求。
段二爷面如死灰:“这就是那沈三小姐给的见面礼。”拿人手短,更何况人家给的东西是他烫手也要捧着的金贵玩意儿。
段老爷子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没得到那把枪的痛心了,只知道总算有个人能治治这小兔崽子了,而且还是个姑娘!这必须要娶回来做段家二少nainai才成!
段二爷第二天就乖巧了许多,在沈三小姐来之前就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沙发上等着。段老爷子有一种苦尽甘来的顿悟,段二爷这二十三年来,都没有这么拘束严肃过。
沈三小姐丝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段二爷来迎接她。
“二爷,初次见面。”沈三小姐端的一派落落大方,有点儿也没有算计人的心虚。
“嗯。”段二爷握了一下沈清玉伸过来的那只纤纤玉手,然后触电般的放开。
好软!
段二爷严厉的斥责自己,这是流氓才会有的想法!段景隍,你给我清醒点!
沈三小姐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段二爷仿佛一只备受欺凌的试图做出一副凶巴巴模样的巨型犬。
好像欺负一下!
沈三小姐一点也不压抑自己的想法,好看的瞳眸里闪过不怀好意的算计。
沈三小姐将手里的文件袋递了过去,段二爷愣愣地接着,问:“这是什么?”然后就想一枪崩了自己——还能是什么?教书先生给的,自然是习字用的东西!
沈三小姐早就了解过了,段二爷连生僻字都认得很好,白话文也写的很出色,单单在古诗文方面没甚涉足。于是便找了些“古诗文”给他。
段二爷只略略扫了一眼,有些诧异。
“前些年段老爷子也没有少给二爷找教书先生,外面的人都传二爷大字不识,可若二爷不能辨清军情军报,也不能胜战连连了。”沈三小姐解释着。
“你倒是聪明,竟能知道我不曾涉猎古诗文。”段二爷很是吊儿郎当。
“二爷,暂且不说我,你将诗文与白话翻译看了几遍,再背与我听。”沈三小姐好看的眼眯了眯,这是要算计人了。
段二爷并没有留心眼儿,拿着薄薄几页纸看了一会儿,面部肌rou有些抽搐。
沈三小姐翻着一本《梦溪笔谈》看了一小时,心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抬眼看着面色难看的段二爷,不紧不慢:“二爷,可背好了?”
段二爷有些不敢随意讲话了,他盯着这些署名不同字迹不一的情书,颇有些崩溃,但还是坚持着看完了。他虽然不擅长古文,却能勉强拼凑几分意思,先前以为是古文,没想到是书院里崇尚古文的贵公子写给沈三小姐的情书。
沈三小姐凑上去看了看,有些“惊慌失措”地将那些纸张收了起来。
“沈小姐很受欢迎。”段二爷的心态有些崩,万一人家问他为什么不早说怎么办?
“是的,如您所见。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今日便教二爷一首意似的诗文罢。”沈三小姐一点儿也不虚,这是她要的效果。
段二爷有些呆愣,但并没有反对。
沈三小姐在纸张背面写下一首诗:“一会儿我念白话翻译,你照着诗看就好了。”
段二爷顺从地接过纸张——不错,字体娟秀清瘦,字如其人。
沈三小姐将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开口道:“听那蝈蝈蠷蠷叫,看那蚱蜢蹦蹦跳。没有见到那君子,忧思不断真焦躁。如果我已见着他,如果我已偎着他,我的心中愁全消。”
喓々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登上高高南山头,采摘鲜嫩蕨莱叶。没有见到那君子,忧思不断真凄切。如果我已见着他,如果我已偎着他,我的心中多喜悦。”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々。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
“登上高高南山顶,采摘鲜嫩巢菜苗。没有见到那君子,我很悲伤真烦恼。如果我已见着他,如果我已偎着他,我的心中平静了。”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沈三小姐面色如常,仿佛她念的是“先帝创业未半而半道崩殂”,异常严肃。
段二爷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地将古诗与白话翻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