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敌人圈套,肯定已经将自己照顾他期间所说的那些话听了明白,但是她并不敢问起,因为她并不想得到他的回答。
他们之间隔着尸山血海,深仇大恨,那些东西永远不能磨灭,只有不提才能假装都放下了。
刘元昭也不提起,除了她刚醒来时,叫了她一声“阿拂”,这些天口口声声唤着的居然是“阿珠”这个名字。
她若为“阿珠”,他们之间那些残酷的东西便都不存在了,或许这便是他如此称呼自己的原因吧,宝珠淡淡地想。
因为受伤不舒服的原因,所以她还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刘元昭便每日喂她吃饭,让她感觉自己仿佛重新变回了一个孩子,除了很小的时候,父母哥哥这样待过她,便只有刘元昭这样照顾了她。
她觉得很别扭,拒绝他:“即使我受伤不宜动作太大,总还有宫女太监们,让他们来伺候便是了,你贵为君王,让宫人看到不成个体统。”
刘元昭向左右看了看,很干脆地道:“宫里的体统是由朕说了算的。她们哪个敢多嘴多舌?”
殿里侍立的宫人们闻言俱都低下了头。
刘元昭又道:“再说,她们也不如朕服侍的周到细心。”
一旁立着的小芬和翠儿两个捂着嘴偷偷地笑。
宝珠觉得自己的老脸都丢尽了,好容易别别扭扭地吃完了饭,便推故道:“我困了。”
刘元昭扶着她躺下,轻轻地与她盖上被子道:“那就睡吧。”
宝珠半睁着眼睛望他:“你不走吗?”
刘元昭道:“我没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看着你睡。”他拍着她的手,“睡吧,阿珠。”
宝珠终于忍不住:“我又不是孩子,而且你不要叫我阿珠,难道你忘记了,我的年龄要大上你许多。”
刘元昭一本正经地道:“可是在朕心里,你是需要朕照顾的人,朕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宝珠被这句话吓得惊惶无措,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刘元昭待她的态度,尤其是刘元昭明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仍然表现出的那种不拘lun常的亲昵,早让她心中有了隐隐的猜测,只是不敢相信罢了,告诉自己想多了。可是如今他说的这句话却很难不让她多想了,但是却犹自不敢相信,干巴巴地道:“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你身为君主,要照顾的应当是天下,再不然还有你的娇妻美妾们,她们每日盼望陛下,如盼甘露,不好太冷落了她们。说起来,或许宫中的妃嫔太少了,陛下若是愿意,可差人采选几个绝色进宫来,也无不妥。”
刘元昭听她如此拒绝自己,一时生气,拂袖而去。
宝珠虽然不想与他如此口角,但是他这样离开,她还是觉得Jing神放松了许多。小芬翠儿在一旁将两人的对话从头听至了尾,心中都觉得主子太过拂逆圣山恩泽,小芬心里虽然如此想,不过她是一个有心的人,并不会因此表现出什么。不过翠儿却走上来道:“娘娘,其实陛下对您很好,你重伤昏迷的那日陛下一直守在身边,饭也顾不得吃,觉也顾不得睡,把所有伺候的宫人都赶出去,连我和小芬都不让沾身,只一心一意地看护你,宫里人都说,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这宫里的天都要变了。如今娘娘好了,圣上对您一心一意,娘娘怎么看上去仍然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说来说去,却是希望宝珠不要冷了圣上的心肠。
宝珠看了翠儿一眼,并不曾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道:“你们下去吧,我睡一会。”
翠儿同小芬走出来,翠儿道:“你说咱们娘娘是怎么回事,圣上对咱们娘娘的那份心,连天都感动了,怎么咱们娘娘竟然还是这等铁石心肠,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小芬道:“你看不下去却要怎地?”
翠儿讷讷地道:“也不是要怎地,只是替咱们娘娘可惜罢了。”
小芬道:“你若果真是替咱们娘娘可惜倒还罢了,却别是为了别的什么人可惜。不管娘娘领不领陛下的那份心意,谁叫陛下自己心里喜欢呢。若是别的人,即便再能领略陛下的心意,陛下心中不喜欢,也是不中用的。”
翠儿听如此说,脸儿不由红了。小芬看她如此情态,心中不由悠悠叹息。
刘元昭从宝珠处出来,却是心情不太顺,贾诠一旁跟随着,想着如今陛下好容易不守着皇贵妃了,正该同他问一问萧贵妃和德妃两个如何处置的事情。但是皇帝奇差的脸色又让他口中的话变得有些艰难。
突然,刘元昭回头道:“贾诠你说,如何能令一个人喜欢自己?”
贾诠一听便知道皇帝陛下说的那个人是皇贵妃娘娘,要说皇帝陛下对皇贵妃娘娘已经够好了,若是换成别人,心早被俘虏了。偏偏皇贵妃娘娘却似乎总是拒绝陛下,不过想到陛下昏迷时,皇贵妃娘娘那样关怀,又不像是没有情意的样子。要说他虽然是一个太监,但是宫里的时间待得长了,对这男女之事也还算有些心得,因此便出了一个馊主意道:“有时候,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她自己并不晓得,需得有了情敌出现,她才能幡然醒悟。”
刘元昭“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