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有一人走来,不是别个,却是碧落。
碧落在宫变时将宫门关闭倒不曾受伤,只是待宫中平静下来,一打听,竟然听说皇贵妃于宫变中受了重伤,因此急匆匆前来探问。
贾诠见了她,心上一动道:“师太怎么来了?”
碧落便同贾诠说明了来意,贾诠听后叹气道:“皇贵妃娘娘这会子正昏迷着,生死不知,陛下守在身边,一刻也不离。咱家我也是担心得很呢。而且现在外面还有许多急事等着陛下料理。”
碧落听宝珠受伤至今昏迷,一时急迫起来:“我去看看。”
贾诠便跟在了后面。原来贾诠刚才是故意说的那话,因为知道碧落一向在陛下面前很有些儿体面,所以就指望着趁她进去的时候禀报了事情。
碧落走进内殿,见皇帝对躺在床榻上一脸苍白的宝珠举止甚是亲昵,倒是呆了一呆,不过她还是走进去唤了一声:“陛下。”行下礼去。
刘元昭见来者是她,倒没有发火,只是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早知道是她了吧?”
这话问得无头无尾甚是蹊跷,碧落的心跳了一下,然后垂了眼道:“陛下,皇贵妃娘娘如何了?”
刘元昭轻轻地道:“朕不会让她有事。”
贾诠便于此时趁机道:“陛下,外面那些抓住的叛兵要如何处置?”
“杀了吧。”刘元昭道。
贾诠头皮发麻地答应了一声是,然后退了出去,心中想着,看来这次陛下果真是要动大干戈了。
碧落在旁边站了一会,见宝珠脸色苍白人事不知地躺着,看得十分痛心,又见皇帝伺候宝珠甚是Jing细,一会与她擦头上的汗,一会与她擦手,一会又与她盖被,动作轻柔,仿佛像对待一件贵重的珍宝,想着此处怕也没她什么事情,便要退了出去。
刘元昭却叫住了她道:“你留下来吧,她应该会想看到你。”
碧落听如此说便当即站在了旁边。
刘元昭便道:“她如今怕是生我的气不肯见我,所以也不愿醒来,你在这里,她可能会愿意见你。”
碧落听这话十分伤感,不由道:“陛下,殿下不舍得生您气的。虽然殿下总是爱说狠话,但她的心最是柔软。”
刘元昭想起这些日子他假装昏迷,阿拂一直默默守在他的身边照顾起居,温柔说话,她叫自己的名字,告诉自己若是自己死了,她不会原谅他。他都听到了,其实他一直觉得宝珠与记忆中的阿拂十分相似,尤其那次做梦见到阿拂更让他产生怀疑,这次假装昏迷,虽然是要引蛇出洞,但其实也想确定她是否真是阿拂。听到她用那样熟悉的语气叫自己名字,他便知道自己的怀疑果然正确。
她真的是她,他的阿拂回来了。他想立即与她相认,却又怕她不会原谅自己。他从她的话语中明白她已经知道自己对她做的那些错事。因此他更不敢说话。
虽然躺在床上佯装昏迷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得她陪伴在床榻边,他只觉的心里甜蜜而又欢喜。这样的时光在他清醒的时候已经不敢再想。
天黑了,刘元昭仍然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外面伺候的宫人都知道陛下此时心情不佳,因此都不敢进来,以免获罪。碧落只得自点了灯,对刘元昭道:“陛下,您去用晚膳,奴婢在这里守着”
刘元昭摆手道:“你自去吧。”
阿拂还没有脱离危险,如果在他用膳的时候有了意外要怎么办?他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床上的人,渐渐地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起来。
碧落见他这等固执,只得出去吩咐人准备了一些简单饭食,然后亲自端进来,劝道:“陛下既不愿意出去,便在此稍微用些饭吧,否则Jing力不济,便不能好好照顾殿下了。”手里端着一碗熬得稀烂的米粥递上。
碧落心里原本是有些怨怪皇帝的,从知道是他害了自己主子的那一日起,可是如今主子重伤,他这副生无眷恋的形景委实触动了她的心肠。
刘元昭听了这个话,才伸出手去接。恰在此时,床榻上的宝珠突然皱眉吐出了一个字:“热……”
刘元昭立刻将手缩回去,却放在了宝珠的额头上,一摸之下竟然是滚烫的,忙不迭向外喊太医来。
太医们都守在外面,并不敢擅离,闻得呼唤都如飞进来。把脉诊视,一团忙乱,却是宝珠的伤口因为太严重的关系,因此身体发起烧来,十分危险,因为是瞒不了的事情,所以众人只得如实回禀。
刘元昭面色大变道:“快想办法退烧,一定要保证她无碍。”
龚太医硬着头皮抖着声音道:“陛下,该吃的药已经与娘娘吃下,如今只能静候结果。”
刘元昭听了这话,愤怒地将众太医赶将出去,连碧落也令其退下。他跪在床边,握着宝珠的手,再忍不住,落下泪来。
“阿拂,你一定要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朕什么都答应你。”他的声音低低地,从肺腑里说出这一句,带着不知多少的深情。
如此跪了不知多少时候,每当宝珠有一丝儿动静,他都觉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