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雨:“晓雨, 我今天还成吗?”
“成什么成?”卢晓雨茫然疑问,她在室友的床上铺了一层被单, 打算和她的室友挤一晚上,让客人的卢晓雨单独睡一张床。
“我今天的打扮啊!”候宝嘉睨了不开窍的卢晓雨一眼。
门外的顾焕兴些许不耐烦,“晓雨,你在吗?叫候宝嘉出来, 我有事跟她谈。”
候宝嘉也不管卢晓雨的回答, 把门打开,露出一个怯生生的表情, 刚才骄傲跋扈的公主模样不复存在。她这样堪比川剧变脸的举动, 让卢晓雨的室友都不禁笑出声音。
“顾大哥。”候宝嘉娇声唤道。
顾焕兴没给她多的脸色, 连碰都没有碰到候宝嘉,他朝外面走去,顺便招手把军子也叫了出来。
来到知青宿舍外的大坝, 侯宝嘉还沉浸在见到顾焕兴的兴奋中,丝毫没注意到顾焕兴寒潭般冷峻的神情。
“你明天回去,到时候我和军子去给你买火车票。”顾焕兴毫不客气说。
“什么?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候宝嘉瞪大她的杏眼。
顾焕兴沉眉,“就是要赶你走。不然你要留在这里和我们做知青?”
全大院的人都知道候宝嘉的娇脾气,对她做农民的二伯特别不待见,每次来都要数落人家一番。顾焕兴看不惯候宝嘉高高在上的这一点,故意讽刺她。
他明明跟她说了四五遍,他们不可能,这女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昧沉浸在她的幻想中,丝毫没有把顾焕兴的拒绝放在心上。
“谁想啊?我才不要插队做农民。”候宝嘉想起今天看见的黄土地和弯腰驼背的农民。在她眼中,农民脸上深邃的沟壑都充满黄土泥,脏兮兮的。虽然主席说过知识分子需要下到农村,帮助祖国建设。
候宝嘉却认为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往农村跑,去农村就是去受苦的。
“你是为了那女人赶我走,对不对?”候宝嘉蓦然想起今天还她手表的女人。
顾焕兴拍开候宝嘉指着她的手,“有没有她,你都必须走。还有别那女人的叫,叫嫂子,知道吗?”
候宝嘉横着眉毛,心中骂道:嫂子个屁。她扭头,梗着脖子跟顾焕兴杠上,“我是不会走的,我倒要看看那女人是什么货色,能勾引到你。”
顾焕兴捏紧拳头,候宝嘉说的话实在让他不舒服。什么叫勾引,什么是货色。他抿着唇,眸色暗沉,整张脸都Yin沉下来,大步朝候宝嘉走了过去。
候宝嘉是第一次见到顾焕兴如此生气,不由自主地后退。
“注意你的言辞,候宝嘉。她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来评价。我看你那几年学算是白上了,连基本的家教都没有。”
顾焕兴撤开身子,拎着军子回了宿舍,而候宝嘉被顾焕兴凶了一顿,竟然扁着嘴,憋着嗓子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顾焕兴拖起赖在床上不起的军子,准备让他带着候宝嘉去县城,买下回北京的火车票。
他们俩到了女知青宿舍,正巧碰见焦急出门的卢晓雨。
卢晓雨抓住顾焕兴的臂膀,眉目焦灼地说:“顾哥,我起来的时候,侯小妹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办,她有没有去找你们?”
顾焕兴沉眉,只觉得候宝嘉真是个麻烦。多事。
他进屋扫了一眼,候宝嘉没带走行李,应该不会跑太远。军子安抚卢晓雨,候宝嘉跟她差不多,怎么也是个有脑子,都能从北京一个人找过来,怎么会出事。
“宝嘉姐,应该是去村上逛一逛,不着急的。”
卢晓雨想一想,叹了口气,就和军子,顾焕兴三人去魏家吃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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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粮沟今年的收成是不错的,抢收完晚稻,又掰完玉米,脱完粒的大米一摞摞装进仓库里,将仓库堆的满当当的。
每家每户的屋檐上都串着晒干的玉米棒子,盘算完需要交的公粮,生产队还剩了不少米粮。何大队将这些大米按月分配到农户上,让村子上的农户都能吃上Jing细米粮。
说句实在话,只要收成好,他们这些农村人过得不比城里人差。城里做工的人买米还要拿着粮票去粮站换,而他们只要熬过农忙,这粮食是管吃也管饱。
魏家也分到了四口人的Jing细粮,虽然也不算多,但好过往常拿着知青给的粮票去买玉米面子吃。
这天清晨,魏欣照例在灶屋内给一家人熬着莲子米粥。队上有一片公有地的荷塘,每年都会收一些藕,拿去供销社买卖,剩下的莲蓬莲叶都让队上的分了。
莲子是魏欣夏天收的,剥开莲蓬,晒干脱水之后存储起来,就可以用来平常熬米粥喝。而莲叶则晒到跟脆饼干差不多干,两姐妹会把莲叶切成方块,存储在搪瓷罐子里。
偶尔弄三四片来蒸饭进行提香。
魏家院子的柴门大开,魏乐才跑完步回来,他的姐姐要求他强身健体,养成晨跑晨练的好习惯。正走进门内,院子里就站了陌生女孩。
她缩着肩膀,侧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