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景行经过这两次急救,人也真是憔悴了不少,按江的话说,他终于有奔四十的自觉
了。今天早上,李阳枝给李景行擦脸时,还意外发现了李景行眼角多了几道沟壑,一时竟呆
愣在那儿。
李景行看出李阳枝是为什么发愣,还自嘲的说:“是不是看我更有男人魅力了。”
李阳枝嘴角抽搐,滚烫的毛巾直接糊到李景行脸上。
“按热胀冷缩原理,烫烫就没了。”
给李景行洗漱完,家里刚好送来了早饭。李景行现在能吃的有限,基本早晨就是煮的稀烂的
粥或者各种汤水,今天是汤。
李阳枝来了之后,李景行的饭食都是她伺候的,换做别人,李景行直接嘴巴一闭,绝食抗议。
经过李景行一个多星期的磨练,李阳枝在喂饭方面已经成了熟练工。
接过保温桶,李阳枝熟门熟路的舀到小碗里,一勺一勺送进李景行嘴巴。
虽然李阳枝动作算不得温柔,李景行却想把这份难得的温馨延长一点,再延长一点。
但汤就这么一碗,他喝得再慢,总有喝完的时候。当汤水见了底,李阳枝长出了一口气,李
景行却有些意犹未尽。
李阳枝看着李景行恋恋不舍的模样,不禁好奇,李家的厨子做的东西就这么好吃,连李景行
这么刁的舌头都喜欢?
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李阳枝就着李景行的勺子从保温桶里刮出一些汤底,一口吞了下去,
汤经过味蕾的时候,李阳枝的脸都绿了,那是什么味道?DMF加硝酸,硫化氢加二氧化氮,
不不不,都不对,简单的两种物质添加,根本混合不出这么惊世骇俗的味道。
“李景行,你的味觉是不是退化了?”
“那里面放了很多中草药,大厨炖了一天一宿才炖好的。”
“你保险箱里那根据说有两百年的人参我就觉得不错,怎么不让他们炖了。”
“我记得你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那根参,怎么到现在还没忘。”长春离长白山很近,长
白山人参很容易买到。可是那种纯野生的又有些年头的参却很金贵,一般人有钱都弄不来。
“我就是好奇,两百年的和二十年的,味道有什么不同。”李阳枝刚来李家的时候身体弱,
李景行每隔几个月便让厨房做些药膳,药膳见效慢,但李景行持之以恒,几年下来,李阳枝
的身体好了不少。
“明天我让他们拿来,送你。”李景行说,好像就是个几块钱的玩物。
李阳枝连连摆手,“别介,咱非亲非故的,哪里能要您那么贵重的东西。等过两天您出院了,
让他们多给我点看护费就行了,咱也好好过个寒假。”省得四处当家教大冷天跑来跑去的。
李阳枝话里话外,都在向李景行透露一个信息,李景行病好,她马上就离开,从此大家是路
人甲乙丙丁,再无相见之日。
李景行刚还好的心情一下暗淡,不过,在李阳枝发现之前,便恢复了刚刚的模样,连着刚才
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也避过了李阳枝。
李阳枝还大大咧咧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问李景行:“话说回来,后天就过年了,你什么时
候出院啊?”
“过年和出不出院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就在医院过了,又不是没在这儿过过,他们都习惯了。”
李景行有点赌气的说,“不过听说下午专家会过来会诊,没事的话,后天就让老六过来接咱
们。”
“谁跟你咱们咱们的,后天我就回哈尔滨,你别拦着我。”
“你走了,我的遗产给谁。”
“你爱给谁给谁,你的女儿儿子,你的兄弟姐妹,李家人多了去了。不愁找不出合适的,再
不济,你捐了啊,为害社会这么多年,李家也该回馈社会了。”
李景行不再说话,侧过头去,从李阳枝这个角度看,他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可他明明三十八岁了啊。
李阳枝突然想起,昨天江偷偷跟自己说的,李景行这几年为了找自己,神经变得十分脆弱,
最近两年又染上了自虐的恶习,要是再不好好调养,他的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在混沌中度过
了。
李阳枝不敢想象,吃喝拉撒不能自理,流着口水,二十四小时需要人照看的李景行,会是什
么模样,怕是很凄凉吧。
李阳枝同情心泛滥,深深的觉得,自己刚才说话太尖酸了,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男人,自尊
心应该比普通人都强一些,刚才一定是被打击到了。
李阳枝叹口气,无奈的推推李景行,“喂,你没事……”
李阳枝话没说完,之见李景行突然一百八十度大变脸,冲着她邪里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