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今日灯会街道上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流,轿子难以前行,柳竹意又不愿在拥挤中花了妆容,只得慢慢等,好容易才到了留香酒楼。
因而来的晚了些,约莫酉时过半。
“无事!”卫律挑唇一展长袖,端的是俊美无双,“且随我去二楼雅间,我早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菜肴。”
柳竹意面色愈红,跟在卫律身后,慢慢往酒楼二层走。
木质楼梯年久失修,踏上去吱呀吱呀的声响不绝,赵意婵等两人走远了,这才踮着脚轻轻踏上去。
二楼只点了几盏灯,烛光幽暗,一眼望过去竟有些Yin冷之感。
卫律推开最里间的一道屋门,柳竹意满心沉溺在卫律难得一见的温柔中,竟全然未注意周边情状。
屋子里布置的颇为雅致,悬梁上挂了许多彩色纱布,几盏琉璃宫灯分别缀于屋角,案上粉瓷瓶中错落有致的放置了几朵红莲,甚是应景。
柳竹意目光转到桌案上,一溜的皆是甜食,什么蜜汁桂花鸡,牛ru鱼片等,尤其那一道莲子羹,正是她爱吃的,可见他确实是有心了。
想着不禁心中涌现些许甜蜜之感,柔情似水地偏头往卫律身上靠去。卫律却倏然起身,柳竹意落了个空,羞恼的看着他。
卫律却捧了杯酒,笑yinyin地望着她,眼中似有星光熠熠,沉声道:“如此良辰美景,意儿可愿与我同饮一杯。”
柳竹意正是求之不得,接过来一饮而尽,卫律看着她咽下那酒水,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冷意。
赵意婵透过门上一个隐蔽的孔缝向内看,眼见着柳竹意都快贴到卫律身上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要她看的证据,便是他俩卿卿我我?
心肝脾肺一齐气的疼,正想离开,柳竹意却忽然晕了过去。
吱啦一声,卫律将木门打开,居高临下的地望着半蹲着的赵意婵。输人不输阵,赵意婵猛地起身,脚上传来一阵刺痛,哎呦一声又坐了下去。
那孔缝位置偏低,需得赵意婵半蹲着才看的方便,她在门口蹲了又半刻钟,双腿打软,脚背发麻,猛然起身自然酸疼难当。
卫律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他等了片刻,估摸着麻劲过了,方才伸手握住赵意婵胳膊,一用力便将她拉了起来。赵意婵愤恨瞪他一眼,别别扭扭的扯开了束缚。
“不要你拉。”赵意婵见他一双眼中皆是笑意,倒像是在嘲笑她无能似的,心中火气翻涌,气闷道。
卫律往屋内看了一眼,转身笑意已敛,肃容道:“你在屋中柜架旁躲着,证据随后便到。”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赵意婵叹息一声,随卫律进了屋,躲在柜架后,片刻又一撩裙摆,乏力地坐在地上。卫律无奈地摇摇头,将外袍脱下来,扔给了赵意婵。
赵意婵望着面前的玄色长裳,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把外衣扔给她做什么?
“地上凉。”在赵意婵的凝视下,卫律没来由觉得自己办了件蠢事,他的耳根微红,声线带了几分暖意。
赵意婵闻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句感谢话都未说,径直将衣裳铺在地上,然后坐了上去。虽然并不暖和,到底软了些。
他欠她良多,一件衣裳可抵不了债。
柳竹意晕乎乎醒过来,眼前竟朦朦胧胧看不清物事,原来是屋内的几盏琉璃宫灯灭了,幸得屋外明亮,纵使暗了些还可以视物。
“律哥哥,你在哪?” 柳竹意寻不到到卫律,心中焦急,正打算去找找,不想刚起身,脑中便一片晕眩,几乎站不稳,忙伸手去扶住桌案,这才好过了些。
还没从眩然中回过神,忽而一阵冷风乍起,背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柳竹意头皮发麻,心中打颤,慢慢转过身去。
帷幕后缓缓行出个白衣女子,黑发覆面,一双手尖厉的有如鬼爪,步伐极快地往她这边行来。
柳竹意吓的肝胆俱裂,惊叫一声往门边跑去,不料屋门却打不开,怎么推也没动静,像是被人自外面锁住了。
“来人呐,来人呐,有鬼!”柳竹意心中恐惧愈盛,大声喊道。
那鬼魅已到了近前,她张开嘴,声音破败沙哑,哀怨无比,“柳小姐,你为什么要害我?”
柳竹意瞪大眼睛,那女鬼尖厉的红色指甲几乎要扎到她面上,她心中一阵紧缩,抖着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缠着我?”
“你不记得我了吗?”那白衣女鬼拨开覆面长发,露出一张带着青紫色的苍白面庞,双目赤红,骇人无比,“我是珠儿啊!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我。”
“不是我害的,你不要来找我!”柳竹意双腿发颤,跌倒在地,捂住脸直摇头。
“你害死了小姐,为什么还要害我?”珠儿的声音凄厉,蕴藏着无尽的怨憎。“我好恨呐,地下真冷,你来陪我好不好?”
“那个贱人该死。”柳竹意忽而激动起来,哈哈大笑,屋内一时回荡着她尖锐的笑声。“谁让她勾引律哥哥,律哥哥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竟说不愿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