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性情不对,或许是……”
服食五石散,会使得性情暴躁,内心焦灼不安,逐渐变得疑神疑鬼。
这一根,跟皇帝的变化,极为相似。
何景明深深叹口气。
宋语亭丧气道:“还是怪我,否则……”
沈舒的目标,是她和爹爹没错了,前世自己被镇国公害死,八成也是这人指使的。
她说的,为什么无缘无故的,镇国公就要她性命,若是为了那个荒谬绝lun的阵法,未免太好笑了。
何景明眼神幽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亭亭……服毒而死,是什么感觉?”
宋语亭一怔,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何景明的脸。
她不敢想,何景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何景明负手而立,看着她,“我都知道了。”
宋语亭撇过头去,“我不懂你的意思。”
何景明亦沉默不语,两人面对面站了很久,终于,宋语亭忍不住道:“你……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可是我不想说这些事情。”
她不明白,何景明为什么非要让她承认呢。
这种事情就让它烂在心底里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拿出来说。
何景明道:“亭亭……我爱你啊。”
他强迫性地抬起宋语亭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道:“因为如果不说出来,你永远不会安心的。”
那些事埋在心底里,一辈子都是个□□,会困扰她一生一世。
宋语亭微微抿唇,道:“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她推开何景明,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却无端端让人觉得沁凉。
何景明叹口气,道:“亭亭……”
“你出去!”
何景明看了她一眼,轻轻叹口气,转身关上门,坐在了院子里。
宋语亭自己在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个脑子,都觉得是晕的。
她捂住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何景明突然问出那句话,真的吓到她了。
之前出过李信的事情,她就已经是忐忑不安了,没想到,何景明居然直接问了她。
宋语亭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如果这件事情不解决,就会成为她心底里,永远的一根刺。
可是……宋语亭只想逃避。
没有人愿意回忆起那样凄惨的过去。
那是一个人的一生,她哪怕是夜里梦见了,都觉得心脏疼的喘不过气,更不用说,跟他讲出来。
何景明在外面等了很久,见她吃吃不出来,轻轻叹口气,站起身道:“我去衙门一趟,你们看好了夫人,万万不能让她再出事,不然……”
他话音刚落,房门却被打开了。
何景明转过身,看见宋语亭苍白的脸色。
他什么都没有说,跟着宋语亭进了屋子,顺手关上了门。
宋语亭抿唇,身体在微微颤抖。
她开头,嗓音里带了几分哽咽,“那时候……爹爹去世了,我在宋家被人欺负,没有一个人帮我,我那时候只想离开那里,后来镇国公夫人到宋家提亲,要娶我,我想哪怕夫君是个纨绔子弟,是个风流成性的人,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便同意了。”
不管怎么样,总比在宋家的日子好过。
“可是我嫁到镇国公府,第二天,夫人就说我长得红颜祸水,把我关了起来,我起先一直不明白,明明之前她就见过我,为什么那时候才说这种话。”
何景明静静看着她。
宋语亭继续道:“我在镇国公府,只有一个老嬷嬷陪着,她是很老很老的人了,上次镇国公府破败的时候,我还让人给她送了财物,送她回老家了。”
“老嬷嬷告诉我,因为世子不是国公和夫人的儿子,她们娶我,只是想占了你正妻的名字,不给你妻族的助力。”宋语亭抹了把眼泪,“她还说,等你回来,我们就有救了,可是后来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世子回来了,我以为我要苦尽甘来了,可是等来的,却是一杯毒酒。”
宋语亭已经是泣不成声。
她趴在桌子上,哭的无法自制,“只有这么多,你满意了吗?”
何景明走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也没有说。
宋语亭趴在他怀里,眼泪渐渐浸shi了他的衣衫。
何景明道:“不怕,没事了,什么都没有了,都是我不好。”
宋语亭的眼泪,几乎把他的心给泡软了,软了后全部揉成一团,疼的无法自制。
宋语亭说不出话来,只默默无声地流眼泪。
何景明道:“你看……说出来了,是不是就没有那么担惊受怕了,以后就不用害怕,被我知道了怎么办?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抚摸着宋语亭的脊背,安慰她,“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