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出来,刚好听见这一句,骂道:“沈舒,你说什么?你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当然是给阿缘报仇,所有害了她的人,都要死,全都要死,一个都不能留。”
他状若癫狂。
老夫人很恨道:“阿缘之死,是个意外,别的不说,语亭是她唯一的骨rou,何时害了她了?你简直不可理喻。”
“骨rou?好一个骨rou!若不是因为她,阿缘岂会在宋家忍气吞声,她早就和离跟我走了,都是她和那姓宋的错,娶了我的阿缘,却不能保护好她,我要给阿缘报仇,我做错了什么。”
沈老夫人还欲辩驳,何景明淡淡打断,道:“我岳母与岳父伉俪情深,便是没有语亭,他们之间也没你什么事情,你就不要幻想了。”
沈舒冷笑:“姓宋的那个废物!我便是化作厉鬼,也要给阿缘报仇。”
何景明冷哼:“所以……镇国公在北疆刺杀宋将军,也是你指使的了?”
“是又如何!只可惜长宁侯是个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白白打草惊蛇,不然……”
不然那姓宋的,现在就该在地底下,跪在阿缘脚底下哭求原谅。
何景明问:“其实我不相信,堂堂镇国公,凭什么相信你一个Yin沟里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他是傻子吗?”
笑话。
镇国公又不是黄世人那种废物,怎么可能被他Cao控!
“我知道你不相信,你们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连阿缘都不相信我,那又怎么样,我依然是这天下的王,再尊贵的权臣,也要被我指使。”
他看着何景明,笑容几近病态:“你不知道……被五石散Cao控的快感,别说是一个镇国公,就是皇帝,还不是一样。”
何景明眼神冰冷如霜雪,一字一顿,“你给陛下……下了药!混账!”
他一脚踹在沈舒胸口,这一脚花费的力气太大,骨头的劈裂声几乎清晰可闻,周围人都吓得捂住了耳朵。
宋语亭上一次见他这么暴怒,还是在护国寺,李信劫持了自己。
沈舒只觉得心口气血翻腾,一阵阵剧痛,大约是肋骨断了几根,可他只觉得痛快,哈哈大笑,“谁让你娶了这个宋家的闺女,跟她有关系的,谁都别想好过,我对付不了你,只能对付你亲近的人,哈哈哈!”
话说到此处,连黄世人脸色都变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个贪官,我没有谋逆的意思,我真的没有……”
他这会儿才知道,自己上了个什么样的贼船。
何景明通过这句话,几乎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只是……还有些事情要问问沈老夫人。
至于对于沈舒的拷问,自然有专门的人来做,还不至于让他亲自动手。
何景明伸脚,碾碎了沈舒刚才掐宋语亭的右手腕腕骨,不顾对方惨白的脸色,冷声道:“关到牢里去,能问出来什么,就问什么!”
“是!”
待人走后,何景明看向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轻轻叹口气,没有进屋,往旁边走了几步,在石桌上坐下来,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很多年前,她的小女儿从外面捡回来一个貌丑不堪的小乞儿,沈家人只拿他当个下人养着,可是后来又一次,这个孩子救了险些被人拐卖的小女儿。
从此,他有了姓名,跟着沈家的兄弟一起,读书识字,沈家甚至认他做了义子。
在整个沈家,对他最好的就是小姐阿缘。
沈舒从十几岁的时候,就非常喜欢小姐,可是他自知鄙陋,不敢肖想,只能看着阿缘嫁给了宋将军。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阿缘嫁得如意郎君,生活会非常幸福。
可是事与愿违,嫁人后的阿缘并没有想的那么快乐,夫君虽然很好很好,可是婆婆的刁难,她总不能天天告状,她的夫君也不能天天守着她。
还有个美貌年轻的小表妹,守在身边虎视眈眈,阿缘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可阿缘一直是温柔善良的女孩子,也做不出赶人的事情,受了委屈都自己咽下去,回了娘家,也不敢跟沈老夫人说,只能对沈舒哭诉。
在她眼里,这个孩子,就像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沈舒便知道了一切,开始劝说她和离,让宋家人后悔。
原本阿缘是动摇了的,可是那会儿,她却突然怀了孩子,为了腹中的小生命,她彻底摒弃了沈舒的意见。
沈舒对阿缘,是一种可以为她去死的爱,不管她做了什么决定,他都不会干涉,只能看着她们一家,好像一天天快乐起来,好像连宋老太太也不再为难她。
他以为阿缘苦尽甘来。
可是后来,一道晴天霹雳正中脑门,便是阿缘,她死了。
沈舒那天跟沈老夫人说了这些日子以来,阿缘的遭遇,沈老夫人这才知道,原来女儿的婚事,并非和表面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