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能有缘见到送子娘娘,不对,是清河郡主了。
有这样想法的明显不止一家,通往南城门的路很快就开始拥堵。
也是巧了,就在脸色铁青的陆瑄准备掉转马头,换个方向出城时,城门那里却是过来两辆马车。
陆瑄一眼认出来马车上朱雀桥的标识。
明明心chao澎湃,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却偏偏是因受梦境影响太过,只觉举步维艰。
好半晌才找回了知觉,艰难的催动马匹。
本是拥堵的大路上瞬间闪出一条道来。
陆瑄一步步往马车而来,却只觉身体僵硬,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艰难。明明数丈远的距离罢了,却觉得和隔了个银河般遥远。
正自酸楚难当,却突然变生肘腋,两旁店铺中突然窜出数名黑衣人,个个手持利器,朝着陆家两辆马车扑过去。
几乎同一时间,两条鬼魅般的身影爆射而出,一个是陆瑄,至于另一个,竟然是有阎王之称的封烨。
那张狰狞的黄金面具映入眼帘的第一时间,方才还拥挤在街道上的人流登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所谓秋风扫落叶,也不过如此。
几个黑衣人明显俱是死士,身受重伤也不肯放弃,甚至最后倒下的那个黑衣人竟是拼着被封烨一剑贯穿,依旧把手里的宝剑朝着后面马车中套着的马脖子抹去。
随着马儿一声悲鸣,竟然带动车子翻倒,千钧一发之时,封烨飞身而入,在马车倒栽入护城河的关键时刻,一把拽住马车,又探身从车里抱了个女子出来。
收手之余,那马车随即轰然掉进了护城河,冲力太大,单手抱着女子的封烨一下跪坐地上,膝盖处随即有殷红的鲜血溢出。
“放我下来……”怀里温婉秀丽的女子声音惊恐。
封烨微微一哂,方才监斩了庆王及其余党后,手下密探忽然来报,说是还有庆王一党的漏网之鱼,这会儿也赶到了京城,想要对生擒了庆王的封、陆两家不利。
封烨听后顾不得向皇上缴旨,直接朝着南城门处而来。
方才危急时刻,封烨唯恐车子里面坐的是蕴宁,这会儿看女子的反应,立即知道是自己弄错了。只他方才已是脱力,这会儿却根本站不起身来,闻言随即松手,自己却依旧跌坐地上。
下一刻一双柔荑伸了过来,却是那清丽女子,不独没有离开,反而紧紧抱住封烨的胳膊,用尽全力想把人扶起来:
“这么多血!封大人,你疼不疼?”
说着,不待封烨回答,已是珠泪纷纷,口中还哽咽着喃喃自语: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不疼……”
陌生而又滚烫的泪水烫的封烨一个激灵,睁开眼来,正瞧进一双潋滟生波的水眸里,和其他女子瞧见自己就避若蛇蝎的鄙夷不同,女子的眼中全是心疼和不舍,那模样,仿佛比她自己伤了还痛似的。
甚至对上封烨那张狰狞的面具,女子眼神里也丝毫没有害怕或者憎恶的情绪。
被一个美丽的女子这般痛惜而不舍的瞧着,封烨也有些怔愣,心头竟有丝丝暖意淌过。
这女子倒也认识,可不正是云阳寿宴上,突然发病的聂清柔?
彼时只觉得对方是一个风一吹就会软倒的女孩子,倒不想竟是这么大胆的一个人……
声音也不自觉柔和起来:
“你去吧,不然怕是会被人拿来说嘴……”
“我才不怕。”聂清柔却是倔强的摇头,依旧坚持着原来的姿势,“他们说的都是错的,你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你很好,真的,很好……”
这句话也不知在心底藏了多久,说出来几乎用尽了聂清柔全身的力气……
“怕是很快,就会有好事发生呢。”前面马车里,同样惊魂甫定的蕴宁正好瞧见这一幕,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来——
怪不得这些年来,柔妹妹高不成低不就,原来早在当初庆王府时,一颗芳心就失落在封烨的身上。
“宁儿,”陆瑄的身心却是全集中在蕴宁身上,封烨和聂清柔如何,他根本就毫无所觉,却是迟疑半晌,轻轻道,“宁儿可认识,一个叫梁有田的人?”
正不住往后瞧的蕴宁登时身形巨震,缓缓回头,怔怔瞧着对面神情憔悴的陆瑄——
梁有田,这人自己当然认识。可不是上一世人生最后几年所在的农庄庄头的名字。
看蕴宁虽是不发一言,神情却渐渐悲戚,陆瑄手用力攥住,又松开,却是用轻的不能再轻的语气道:
“所以说我不是做梦,真有那个人,对不对?”
“你——”到了这会儿,蕴宁如何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视线逐渐朦胧,颤声道,“你也记起了,前世的事吗?”
前世那个痴恋着自己而不得的陆瑄,慢慢和眼前这个憔悴却眼神近乎狂热的男人融合在一起。
蕴宁探出手,抖着手想要擦去陆瑄脸上的豆大的泪滴:
“前世今生,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