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时候,白陆如坠梦中。他说:“你要出去吗?我送你。”。
白陆呆呆地说:“你来做什么?”。
那俊美青年看着她微笑,眼中满是欣赏,就像她在他眼中闪闪发光,充满优点。
白陆忍不住扑哧笑了,她咬着嘴唇,也觉得自己问得可笑。她嫣然微笑,齿如编贝,手若春葱,瞳是秋水瞳,眉是新月眉。
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答:“白陆。白色的陆地——你见过吗?”。
他点点头,调笑道:“你是白色的陆地,那我呢?难道我是一直发亮?”。
白陆笑得弯腰。她从来没有这么不顾仪态过,可是这个俊美的青年就像永乐园一样,给人珍贵的快乐和欢笑。
一直到三个月后,白陆每每想到这次初遇,仍然会止不住地笑出声来,那时她已经是宫中新封的楚贵人。九五之尊已然又有了新人,然而他最宠爱的是白陆。
就像宫人当笑话说的那样:“可能楚贵人是唯一一个不让陛下吃亏的人,以陛下的美貌程度,无论宠爱谁都亏了呀。”。
真的是有绝色美人一说的,白陆就是。
当然,年轻美貌,美貌也就是年轻的时候那么几年,所以一定要尽情欢乐。白陆从来不在乎专宠或者风头太盛一类的说法,若是有那个可能,她一定要奋力争取。
姐姐淑妃连带的也受惠,然而她还是不断警告白陆:“千万不要去挑衅贵妃。”。
为什么?贵妃一直生病,分明是受了什么打击,为何不趁机补上一拳。
淑妃说:“上次公主生辰,陛下留在照月楼里过夜,贵妃竟胆大妄为地去截陛下。不用公主发怒,陛下就先生了气,让她暂时禁足,并把宫务交给了贤妃和我。但是估摸着贵妃也该起复了,陛下对她,毕竟有情分在。”。
白陆不解:“陛下对她,比对姐姐更看重吗?”。
淑妃苦笑:“我如何能和她比。孝纯皇后在微末时,有位管事姑姑锦姑姑与她有恩,后来孝纯皇后亲自安排她出宫嫁与旗人中的殷实人家。在先帝还是明亲王的时候,又将锦姑姑请入明亲王府做管事,你说她是何等的情面。贵妃就是锦姑姑的女儿。”。
白陆低首无语,虽然说着是奴婢,可是先帝后身边的奴婢,比外面的许多大臣只怕还更有面子。
“陛下在年幼时与贵妃也见过一两次。后来锦姑姑告老回家,自然两下生疏。再一次陛下微服出宫,便与贵妃结识,实话说罢,这是陛下第一次喜欢上女子,那时陛下还是太子。”。
呵,青梅竹马不说,还是初恋情人。
“再有,陛下某次遇上刺客,贵妃还曾为陛下挡箭,虽无救命之恩,毕竟心意动人。”。
白陆叹口气,确实拼不过。贵妃太懂行,后宫这些女子算什么,她是纯正满人,她出身伊尔根觉罗氏,只要有了儿子,她绝对有资格做皇后。她只需要牢牢攥住陛下。
可陛下会被她攥住吗?白陆失神,他像一阵风,不是任何女子留得住的。更何况,若是贵妃留得住他,那后宫中就不会有二妃四嫔,不会有五个贵人和七个常在,更不会有这些更衣、格格。
淑妃见她黯然垂首,出言安慰她:“别想这些了,公主在郊区别墅住的也够久了,陛下想必这几日就会去迎她。听说公主打算在别墅开宫宴呢,你也正好去散散心。”。
白陆点头,笑笑地去准备衣服以及礼物。
淑妃叹口气。
哪个妃子不是这样呢,总以为自己是特殊的一个,总觉得自己和陛下的相识相爱是生命中最炫美的神话,会持续一生。
永翊(二)
集锦篇第一百零二章。
日□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李白《长相思》。
奔驰车驶过蜿蜒而弯曲的、长长的、浅褐色砾石私家车道,终于抵达未央公主这几个月所居住的郊区别墅,门上没有门牌,也没有任何标识主人身份的装饰物,便是在此地居住了数十年的居民,只怕也想不到此地主人是当朝唯一的嫡公主。
别墅外是高高的围墙,整个别墅仿西式风格,草坪宽广而深,看上去并未修建,然而白陆很清楚,这片草地绝对经过多名仆从的Jing心打理,否则其间不可能杂草全无。
草地上养着几头麋鹿,白陆忍不住地探头去看,贵妃轻轻发出一声嗤笑。
但白陆夷然不惧,她在和硕安亲王府中出入也是等闲,刘家更是书香传家,刘家的小姐自然是见过世面的。而贵妃呢,她之前不过是普通旗人出身,母亲曾为宫婢,她不过是贫民。
白陆压根没有理她,只是含笑欣赏、并学习着未央公主的做派排场。这种发自内心的不屑和忽视是最厉害的反击,贵妃当即气坏了。但看到坐在她右边怯怯微笑的少女,不禁又放松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