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冷心冷情。而如今,他第二次拼死维护了灵云。
在生死存亡之际,他终究没有忘记旧情。
快到住的地方了,谢茵打算回房。不料清让拉住了她,沉声说,“今夜还长,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两人当即含了隐身丸,蹑手蹑脚前往薛氏夫妻的住处。
还没走近,远远便听见一阵哭声。是薛夫人。
她的声音非常凄厉,“老爷,老爷,别去啊!”
薛老爷一把甩开她。他脸上有勃然的怒火,拿起一柄匕首,往外走。
薛夫人死死抱住他的脚,试图拦下他。却被他一脚踹开。他利索地将夫人推入房内,用一条粗壮的铁链锁住了门。
薛夫人的哭声被闷在房内,变的听不清了,“绕过她吧!那也是你的......”
薛老爷微一失神,随即喝道,“想想灵志,想想灵志!要不是这个孽障,他怎会年纪轻轻就没了?决不许她再残害薛门了!”
他大踏步地往外走。清让和谢茵忙跟上。想不到,这一跟就是一个多时辰,并且面前之路越来越偏僻。
终于,薛老爷停下了。
却是在乱葬岗中。
见周围满是荒烟蔓草,无数的简陋坟茔交错着。不远处的树上更是停驻着一群乌鸦,谢茵心中发寒,不由自主地挨近清让,小声地说,“好冷,我怕。”
清让犹豫了一下,把手递给她,“那你握着我的手吧。”
谢茵低下头,握住了他的手。
干燥、宽厚,与兄长父亲的手掌截然不同。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脸色微红地看着清让,没头没脑地说,“你的心也跳的比平时快吗?”
清让怔了一下,“什么?”
谢茵已自觉后悔,嘟囔着说,“没什么。”
下一刻,清让在黑暗中轻轻地微笑了起来。他轻轻合拢了手指,将谢茵的手包在掌心。
如此温馨的一刻,被一声重重的击打声惊碎。
是薛老爷。他居然开始挖起某座坟茔。
谢茵忙与清让奔了过去,两人悄悄站在薛老爷身后不远处。
薛老师挖的那座坟茔已经有些年头,上面没有刻字,不知所属何人。薛老爷显然对墓主有着无限的仇恨,毫不顾惜这样大的力气会毁坏墓中骨骸,用匕首死命地起着棺椁。
“爹!”远处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是十三娘飞奔而来。
她跪倒在坟前,拼命阻拦着父亲,“不要,不要!饶过她吧!”
薛老爷一把掀开她,“是她不饶过我们!她害死了你哥哥,如今又要回来搅乱整个家!”
十三娘扑倒在棺椁上痛哭,“那是她的无心之过。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放过她吧,求你!”她探着身子,将棺椁中的骨灰坛牢牢护在怀里。
薛老爷看的冷笑,不顾仪态地击打女儿的背部。十三娘痛极下没拿稳,手中的骨灰坛应声掉落,砸在地上。骨灰四散。
十三娘面色大变,凄厉地叫了声,试图把骨灰聚拢起来。可是没有用,骨灰渐渐被风吹的飘了起来。
齐钧彦赶到时,恰好见到这一幕。他不可思议地说,“舅舅——”
原本无风的乱葬岗突然狂风大作,Yin寒的不可思议。薛老爷脸上升起戒备之色。他站了起来,挥着匕首,胡乱挥舞。不多时,空气中传来女子的痛呼。
那声音,分明是早先离去的灵云!
薛老爷心中既怒又怕。他从怀中摸出一道符咒,大喊,“别过来!”
薛灵云缓缓停驻在一棵大树下,显露出身形。她哑声说,“你总以为我要害薛家。”
隐身药的功效逐渐过了。清让在现身前,与谢茵从树后走了出来,坦然地与众人打了个招呼,“我与乐姑娘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众人都心乱如麻,没有心情回答,只有薛灵云自嘲地一笑,“道长,方才骨灰坛掉落的一瞬,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你说的不错,我真的不是人。我是一个死去十年的女鬼,一个没有人爱的鬼。”她的目光在薛老爷、十三娘、齐钧彦身上逡巡而过,笑意更寥落了几分,“即便有过父母、妹妹、夫君,但我终究还是一个孤魂野鬼。”
灵云看向齐钧彦,“你一直疑惑,不知我是何方鬼怪。今日,我原原本本都与你说。我的确是薛灵云,却不是如今薛府里人所周知的那位三小姐。我出生于二十五年前,是薛仁行的第一个女儿。”
二十五年前,薛府里诞生了一对龙凤胎。
彼时,家主薛老爷刚晋了四品之职。年未而立便如此平步青云,又有一双儿女傍身,他心中得意,大笔一挥,为两个孩子取名:灵志、灵云。
好景不长,薛老爷很快发现,长子灵志是个笨孩子。一岁了,说话都含含糊糊。他的妹妹灵云却已经机灵地会喊爹娘。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又听到一个瓜。(我有点爱说话,不喜欢八卦的别看了哈)
某某大佬,和老婆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