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小陈听得十分心酸,抹了把脸:“王哥,要不我替你去问问经理吧?”
忽然,躺在床上的人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
小陈一下子惊觉起来:“王哥,伯母有话跟你说。”
王磊快步走过去,发现母亲正在咕哝着什么。
他俯下身去,仔细地听,却听不太真切,只隐约听见“见……秦三爷”四个字。
恰恰是这四个字,让王磊心头一凛。
他看向小陈:“这件事,我亲自和总经理说吧。”
王磊再次见到秦非然的时候,还是在熟悉的总经理办公室。
秦非然正在开会,让王磊在办公室等着他。
王磊站在空旷的办公区域,看着红木桌子上整齐的文件,心跳越来越快。
他一步步地朝文件走过去。
秦非然办事很有条理,每一份文件上都贴着标签,只要用心找,就能很快找到。
王磊陷入了一个魔咒,一时间脑海中是郑怀的笑容——“只要你拿到了核算表,我就把酬金一次性结给你。”一时间又是小陈的声音和面容——“你是总经理特助,你若是有困难,可以向总经理开口,他或许会帮你。”
两幅画面天人交战,就在王磊将手伸向文件堆时,房门却忽然传来响动。
顷刻间,他收回了手,立刻变成办事严谨的王特助。
秦非然走了进来,他目光沉沉地看着王磊,半晌开口道:“坐吧。”
王磊半边屁股挨在椅子上,感觉如坐针毡。
“听说你母亲病得很严重?”秦非然似乎没有察觉出王磊的异样,他倒了一杯茶,放到王磊面前。
“是……是的。”王磊的嘴唇颤抖着。
“需要很多钱?”
“是。”
“钱筹到了么?”
“没有。”
秦非然每问一个问题,王磊的声音就低一分。
“需要多少钱?”或许是这个问题太过敏感,直击王磊已经不堪重负的神经。
王磊忽然扯出一抹十分诡异的笑容:“筹到了又怎么样?没筹到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替我付钱?”
秦非然看着他那比哭还难看的冷笑,正色道:“我有办法帮你。”
王磊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哀怨的话,却因为秦非然的这句话而生生顿住了,他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可以出这笔钱,但这钱不是白送给你的。你是大丰的员工,特助的工作十分辛苦,我给你加了薪水,再加上大丰旗下保险公司为员工家属提供的大病保险,就足够支付这笔费用了。大病保险就从你母亲开始作为一次试点,但保险费,需要你自己掏,你也不用担心,保险费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
王磊全然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在他看起来天都快要塌了的一件事,到了秦非然嘴里居然可以这样轻易地解决。
那一瞬间,王磊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母亲嘴里常年念叨的那个敬称。
他再度抬起头时,铁骨男儿眼中呛着泪花:“三爷,您要是知道我娘是谁,或许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秦非然蹙眉道:“什么意思?”他敏锐地察觉到王磊对他称呼的变化。
不是总经理,而是三爷。
印象中,只有在他还是秦家三爷的时候,才会有人这样称呼他。
王磊的母亲?秦非然思前想后,却还是没有头绪。
随即,他听见王磊说:“三爷,我母亲清醒时的愿望,是想见您一面。”
秦非然的困惑,等他到了医院,看见病床上的人时就全然解开了。
记忆如chao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他当真没有想到,王磊的母亲居然会是芳姨。
那个做得一手好菜,勤劳能干的女佣芳姨。
却因为在鼻烟壶里下了雷公藤、擅自透露秦非然的行踪而被逐出了秦非然的府邸。
看到躺在床上的芳姨时,秦非然当真感慨,这个世界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小得多,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见到了故人。
王磊警惕地站在床边,两只眼睛谨慎地盯紧秦非然。
却见秦非然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你是芳姨的儿子?”
王磊垂头道:“是。”
秦非然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你们究竟是在替谁办事?郑怀么?”
那一瞬间,王磊眼底流露出的惊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秦非然深深地叹了口气:“果然是郑怀。”
“说说吧,你们都替他做过什么事情?既然从我在秦家就开始了,那一桩桩一件件,定然是少不了的。”
王磊颤抖着双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就要跳出胸腔了。
在秦非然的逼视下,他长叹一声,终于败下阵来。
“其实这一系列事情的缘起,要追溯到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