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从早上起来就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正给自己倒了杯茶,鱼儿突然推门进来喊道:“小姐,不好了。”
穆璃安转头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
鱼儿这才哭着道:“老爷他,去了。”
穆璃安手上的茶杯应声落地,起身径直往大厅跑去。
大厅内,穆夫人自看了汪子尧的来信后便泪流不止,哭得不能自已,穆卿卿也赶了过来,正拿着信读着,没一会儿也已泪流满面,穆璃安赶到时,穆卿卿已和穆夫人哭成了一团,旁边的管家下人丫鬟们也都低头抹着眼泪,穆璃安拿过信看了一遍,信上把一切情况都讲得很清楚,穆将军的确是,战死了。
穆璃安退了两步,靠着门框蹲下了身子,她难以接受这一切,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也走了。
其实穆将军对穆璃安一直很好,虽然穆璃安只是一个私生女,但是穆将军自她出生便经常到扬州看她,还教她舞鞭,教她用剑,一想到那些画面,穆璃安就更加伤心欲绝。
府里的人整日以泪洗面,就这样又过了两日,顾旻礼带着穆将军的骨灰回来了。
在大厅里,一众主子下人又对着穆将军的骨灰哭成了一团,顾旻礼安抚了穆夫人几句,又走到穆璃安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而穆璃安脑子一片空白,只掉着眼泪,全然听不见他说什么,自然也没有回应他,只是穆璃安越是这样,顾旻礼就越是心疼她。
但顾旻礼也没有多待,没一会儿就又匆匆回了皇宫复命去了。
下午,穆夫人强撑着身子给穆将军处理后事,没一会儿圣旨到了,皇上封了穆将军为一品镇国大将军,赏赐了金银珠宝若干,又说了几句体恤安抚的话,穆夫人接过圣旨,磕了头,待站起时一时头晕眼花,直直倒了过去。
旁边的丫鬟赶紧扶住了,穆卿卿又叫他们把夫人扶回房去,向公公道了谢,又送公公出了门。
等回来之后,穆卿卿又赶紧去了穆夫人房间照顾了。
穆夫人这一倒就是十来天,穆卿卿在旁照顾也走不开,于是剩下的所有事便只能由穆璃安来处理了,管家辅助她。
穆璃安知道谁都可以倒下,自己不能倒下,吩咐管家联系了出殡的事情,又叫来几个下人一一传出消息,三日后出殡办丧事,等到了那日,穆夫人被穆卿卿扶着坐在灵堂上,因为身体不适,外面那些来往迎送、开席等事情也都由穆璃安一人打点,出殡时,穆卿卿担心穆夫人的身体,让穆夫人在家里等着,只由她和穆璃安两人跟着出殡队伍去了。
整个丧礼结束后,已经是后半夜了,而穆璃安还不能歇息,要在灵堂守夜,她也不想歇息,因为一停下来她就止不住眼泪,她跪在蒲团上,低着头,还是哭出了声来,穆夫人和穆卿卿听到她哭也忍不住跟着掉眼泪,穆璃安双手捧着脸,身子颤抖着,像是要把眼泪流尽一般。
☆、又出征
樱桃从甜歌那儿打听到顾亓麟又被派去出征东北,还不知何时会回来,此时穆璃安已经守丧一月有余,却还没有听到顾亓麟回来的消息,便派了樱桃去打听,樱桃这一打听,却不知回去要怎么告诉她这个消息。
穆璃安本来就因穆将军战死深受打击,身子也日渐消瘦,又因为穆夫人也病倒了,一时府里只剩她与穆卿卿能做主,而穆卿卿的心思又都在她母亲身上,于是管家和一众下人有事只管来找穆璃安,樱桃和鱼儿见穆璃安整晚整晚的失眠,白日里又要处理府里的大事小事,心疼不已,所以樱桃打听到顾亓麟又出征的消息,一时不知该不该告诉穆璃安了,怕穆璃安听到更受打击,若是也病倒了,府里便连个能做主的人也没有了。
鱼儿见樱桃回来,立即把她拉到了一边。
“怎么样?殿下什么情况?”鱼儿拉着她也是一脸的担忧。
樱桃的脸色也不好看,叹了口气道:“殿下又出征东北了,还不知何时会回来。”
鱼儿松了手,愣在了原地,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愁容。
樱桃拉拉她的衣袖道:“怎么办?要如实告知小姐吗?”
鱼儿沉默半晌,缓缓点头道:“如何能瞒得了小姐呢,殿下这么久没回来,相信小姐心里也大概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樱桃点点头说:“那鱼儿姐姐,你去说吧,我怕小姐哭起来我劝不住她。”
鱼儿点点头,又让樱桃去厨房熬点莲子羹备着,接着自己去了账房找穆璃安。
此时穆璃安正在账房看账,账房先生在一旁站着,一一给她解释最近府上开支收入的等事,穆璃安认真的听着,觉得有问题的地方都会记下来,最后再由账房先生统一给她解释。
鱼儿走进去时,穆璃安已经都看得差不多了,鱼儿也没说话,就站一旁候着。
过了会儿穆璃安终于看完了,又嘱咐了账房先生几句,说自己每日都会过来查一遍账,账房先生支支吾吾的说着平日里并没有这样的规矩,穆璃安笑了笑说:“先生不用紧张,现下府里是我做主,我定的规矩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