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是一把红色的小梳子,上面却还有一把更小的金色梳子。她疑惑道:“这么小的梳子,怎么用啊?而且,这是......一把,还是......两把?”圆圆说着捏起梳子,看到背面才恍然大悟,“这是胸针?做得好别致那!”
“喜欢就戴起来,配你今天的毛衣颜色刚好合适。”
圆圆点点头,把盒子放到一边,正想自己戴上。傅北辰却俯下身来,接过胸针,柔声说:“我帮你。”
这样的角度,他一抬头便能亲到她了。圆圆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伸手把胸针抢了回来,“我自己来。”
傅北辰便直起身子,看着她。
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发现不远处随微风微微摆动的红色裙角。
程白拄着拐杖从康复中心出来,正走向杨师傅停在路旁的车时,他的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是沈渝,他想了下,接听,“什么事?”
“你不是很在意程圆圆吗?你再不出手,她就要被人拐跑了。”
“什么意思?”
沈渝的声音透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我大师兄都送她‘梳子’了。结发同心,以梳为礼。”
沈渝等了一会儿,程白都没说话。
“喂?程白?”
“没其他事了?”
“你不是很关心程圆圆的吗?怎么——”话没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沈渝也不介意被程公子这么不客气的对待,她把手机一收,转身朝宿舍楼走去,边走边自嘲了句,“比起程白,我似乎更恶劣啊。”
她又想到了傅北辰,那样专注的眼神,已有两年多没在他脸上见过了。傅北辰看似温暖,看似很好说话,但却客气的拒人于千里。 如果说程白是直接冷漠的刀锋,他就是温水,掉进温水里,自以为很舒服,但会慢慢窒息,连挣扎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她表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因为要开始着手做关于公主驸马祠的报道了,圆圆周六这天便回了老家。她不想一上来就去找文物局副局长什么的,自然更不想去麻烦傅北辰,于是决定先从身边的人着手看看。
圆圆通过一一走访玉溪镇上的老人,把各种传说和流言都记了下来,用了整整一个周末的时间,收集并总结了一个大概。
当年,时局本来就不稳,公主和驸马又看不惯朝堂流弊,所以相携出逃,离开是非之地,选了处宁静偏僻的小地方隐居下来,即如今的玉溪镇。
与他们同来的,还有另一个人,但关于这个人的传说就有很多了,笼统论之,有侍卫随从和兄弟朋友两种说法:
一,“侍卫随从说”认为,这个侍卫就是程家的祖先。公主驸马无后,所以侍卫的后代就造了一座纪念他们的祠堂。但侍卫一直对公主心存爱慕,因此这颗红豆树是他当年在公主死后亲手栽下的。临终时,他又要求自己的后代把自己葬在红豆树边上。
二,“朋友兄弟说”则认为,与公主驸马一起隐居的是驸马的兄弟或者朋友。这个朋友另有心爱之人,而那个人当时可能已经死了,所以这个人就种下红豆树以寄相思,死后也葬于此。而红豆树边上的废墟正是公主驸马为他建造的祠堂。
比较两种说法,似乎每一种说法都有合理之处,又都各有漏洞。第一种说法合理的解释了程家人的出现,但是很难解释为什么程家人没有很好的保存自家的祠堂而让它变成了废墟。第二种说法听起来很顺,但是,公主驸马祠又是谁建的呢?程家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每年都去公主驸马祠搞祭祀活动呢?
傍晚,圆圆坐车回市里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驸马姓傅,傅北辰也姓傅——傅北辰该不会是驸马的后代吧?
“如果真是的话,他可是贵族后裔了啊。”圆圆不禁笑出来,随后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道,“好了,别想他了,想工作想工作,第一篇就写公主驸马吧,史料也多。”
沈渝这段时间又是实习又是上课,周末才有了点余暇向导师汇报了一下最近的研究情况,并请教了一些问题。临走前,她突然想起之前在傅教授的书房见过一套《明儒学案》,上头的批注很有意思,便想借去看。
“那书前几天北辰拿去看了,应该就在他房里的书桌上,你自己去拿吧。”傅家声坐在沙发上,拿起老花镜,又翻了一页书。
沈渝应了声,过去推开了傅北辰的房门。傅北辰的房间十分整洁,所以那大部头的《明儒学案》一下就映入了她的眼帘。沈渝走上前去挑了需要的两本,正准备离开,忽然有张纸从两本书之间掉落。
她弯腰捡起,竟是一幅古装仕女图,图中的女人低眉含笑,线条流畅柔和,仿佛极尽温柔之意......沈渝觉得,这女子眉眼间竟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小沈,找到了吗?”
“找到了。”沈渝回应傅家声,顺手就把画纸夹进了另外两本书之间。
从老师家出来,沈渝又想到了那幅画,以及她表姐赵珏......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