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以后旭就跟着您过,您老就不会孤单了。”
“你娘是铁了心跟他走了,是吗?”爹闷闷地说。
我无言以对。
良久,爹叹了口气:“你起来吧!”
“这里有些钱给爹。”我把荷包取了出来。
“不,我不要,我不要那个男人的钱!”爹厉声说。
“不是!”我忙说,“这是女儿做衣赚的,还没来得及给爹。买了院子后剩下的,才三十几两银子,爹别嫌少。”
爹不接,但也没拒绝,我只得把荷包放在旭的手中。
“你把旭交给她。”爹把旭放到地上,让他一边自己玩去,点燃了旱烟,“我还有几年好活?等我死了,旭怎么办?”
旭立即就哭开了。
爹瞅也不瞅他,狠心不理。
我咬了咬牙:“还有我呢!我会回来的,您不用担心!”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的话。
爹抬眸凝视着我,叹了口气:“起来吧!别拿这话哄我高兴,用不着。上回在军营里,我赶去时只见到你亮出手臂上的守宫砂,还没来得及叫你,你跟……就走了。我没用,没有能力给你出气,还是你亲爹好。”
“不,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站起来,揽过旭嘤嘤地哭了。
不知道他是我的养父时或许有小小的埋怨,可现在我完全理解他了。
做为养父,他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从来没打过我,真心想把我当亲生女儿,一碗水端平着把我养育大,指望着我嫁个好夫君。
在他的内心深处,当然是旭更亲近一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怪我以前太不懂事,太贪心不足了。
旭乖巧地依偎着我,吸了吸鼻子,倒来劝我说:“姐姐,不哭。”
“我去做饭!”怪不好意思的,我一转身去了厨房。
打开米缸,那点杂粮已经快见底了,我舀了些洗了煮粥,又找了找,只找着两根发蔫的丝瓜,真不知道爹一个人是怎么过日子的!
“我去挖点野菜!”我挎着竹篮一转身,只见爹抱着旭倚门站着。
“你这一身……”爹皱了皱眉,“还是别干了。”
“不妨事。”我急匆匆从爹身边走过。
很久没做农活,但我清楚地记得哪里有一大片的野菜。
然而,先不忙采野菜,我绕远路到了一个山坡下的背Yin处,那里有一株老槐树,槐树下有一截枯枝。
我拨开落下的枯叶,那丛蘑菇还在。
洁白的蘑菇,肥肥胖胖,看着就喜人,人们管它叫“大白鹅”。
这种蘑菇是吃不得的,只要一点点就会死人。开始时跟没事一样,若是拿鸡鸭先试过,以为没事很快给人吃就糟了。一柱香时间后就会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肠穿肚烂,再好的名医也救不回来。
它们对于我有大用,我小心地摘下两朵,放进了包里。
接着,我去挖了些野菜,和爹、旭简单吃了一餐,又聊了好一阵子,这才走下山梁。
马车还在那里等着我,娘还没有吃午餐,我才不管!
看到我,娘忍了忍,叨唠道:“这边你倒尽心!他对你怎么样,你都看在了眼里,还总‘祁王’‘祁王’地叫,就不能唤一声爹么?他才是你的亲爹啊!”
那件婚纱终于完工,我完成了重生后最想做的第一件事,还有一些事本就差不多到时候了。
我走出了小楼,到了祁王爹的书房。
听到通报后,他惊喜地从书案中抬起头:“喜儿,你来看我?”
我微微屈膝万福道:“父王。”
“你叫我什么?”他激动得要站不稳,扶住桌子问,“你叫我什么?能再叫一遍么?”
我又轻轻地唤了一声:“父王。”
是的,他就是我的父王,我没法否认,也不必要否认。
上辈子他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可惜一直到死我都没叫过他一声“父王”,是我欠了他的。
“嗯,嗯,好,好!”他连声说着,掩饰地抹了把脸,“你能象一般百姓一样叫我一声爹吗?”
这……我默不作声,这声“爹”是给我那老实又可怜的猎人爹的,恕我不能这样叫。他本来就不是平民,“父王”更适合他。
“没事,叫父王也行,也挺好的。”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坐,找我有事?”
我没坐下,站在桌边帮他研墨。
“乖!”他又好一阵感慨,说蓉儿就从来没这么贴心过,说自己终于享福了云云。
磨了一会儿,我低声说:“外面都在传女儿是九天玄女娘娘……”
祁王爹蓦地抬起头:“那些你不用管,安心在家里休养着,由他们去就好。”
“既然他们在传,女儿想……”我把墨锭放下,“兵荒马乱的,女儿想何不趁机出去做点事。”
“你想做些什么?”说起正事,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