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手段颇为下作,极易开恶例。眼下却是顾不得了。叶皇后道:“行了,甭拐弯儿抹角了。这件事情,做了就不能回头。还有,永远不许传出去,否则……宫中无宁日,人皆无善终。”
姜长焕身体绷得紧紧的,带着兴奋的僵硬:“是。臣去与李国靖讲,叫他揭发林道人谋害他父亲?”
叶皇后点头道:“可。”
先埋个伏笔,到时候元和帝死了,替死鬼都选好了。服金丹而死,原就不是个什么新鲜的死法。如今做的,只是更保险一些罢了。
让姜长焕与叶皇后都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张灵远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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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远领着道箓司的职衔还没有被卸下来,只是道箓司的品级太低,不够格上朝的,他依旧呆在山上。他师妹带人在他这里躲避时疫,做了不少事情,他也是知道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料师妹还是不放过他,先是让他看金丹,又是让他开药方。今天大清早的,又将他喊了去,让他下山。
张灵远满头汗:“姑nainai,饶过你老师兄吧。那城里的事儿,我就是穷死了,也不再去掺和了。那就是个粪坑啊,谁沾谁臭一辈子。我好不容易脱了身,别再推我下去了,成不?”
瑶芳没好气地道:“谁要推你来的?你侍奉着他炼了多久的金丹了?一盘豆芽只是让你从他那里脱身,真出了事儿,惦记着你的人可不少呢。”
“那你说怎么办?”
瑶芳笑道:“首告呀。我在你这儿住,圣上赐下金丹来,我请你给掌掌眼,看要怎么吃。你是行家呀,一看,哟,这东西有毒的。着急忙慌的跑下山来告诉圣上,你多忠心呐!”
张灵远还是死活不肯答应:“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圣上一时半会儿且吃不死呢。”
瑶芳心说,不不不不,他就快死了。你那张禁忌的单子送到娘娘手里,皇帝的命也就走到头了,我这帮你呢。“吃不吃得死,你不是已经不怕穷了么?下了山去,将话讲完,再邀些人到山上来避时疫。啧!放心,清流里会有给你捧场的。”
旁的不敢保证,一些想要出名的,又或者是想跟元和帝做非暴力抗争的,都会意思意思地往山上来。形成一片不屈不挠的“净土”,这里面也少不了有些财主。靠某一帝王的抬举,只能是一时,想要长久,还是要靠这些清流给宣传出来的名气。
张灵远细细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一回事儿。想好了词儿,换上一身葛衣,带着个小道童,直奔山下来了。
小张真人要求见元和帝,宫里是一定会通传的。可这一回,小宦官一脸苦哈哈地道:“不是小的不给您能通传,上头正吵着呢,险些要打起来了。朝都还没散!”
原来,姜长焕跑到后头跟叶皇后嘀咕,前朝上贺敬文又给元和帝找不自在来了。容七娘在山上,跟瑶芳一块儿,贺家人还是挺放心的。千不该万不该的,容七娘听说小姑子被赐了金丹,心里觉得不太妙,送了信下山给丈夫。贺成章接到信儿的时候,正跟他爹娘nainai一块儿吃晚饭。
md!喂我外孙女儿吃毒药啊!贺敬文炸了!要不是有宵禁,他昨天就要冲出来找人算账了。当下饭也不吃了,扔下碗筷就去写奏折,第二天早朝,就跟元和帝扛上了。
中心思想:那玩艺儿哪能信呢?要不要举吃金丹吃死的例子给你啊?远的不说,近的首辅皇子都死了,你还敢吃,多大的胆?是啊,吃金丹能飞升,就算飞升不了,也不在人世了,都死了么。
元和帝的耐心被他喷到了极限,怒道:“你无礼!”
四下一看,指着安国公:“李卿,你告诉他!”
安国公给元和帝说他孙子是吃金丹吃好了的时候,完全是存着拍马屁的心思。讨好皇帝呗,什么奇葩的事情都能往皇帝的喜好上头堆。这事儿跟皇帝过生日,到处都出祥瑞一样,好些明白人都晓得,这就是给皇帝做脸、讨皇帝欢心,表明自己是皇帝的人。其实是当不得真的。
哪知道元和帝他当真了呢?
可到了这会儿,打死他也不能说是骗元和帝的呀!只能硬着头皮上来说:“你又没修过道,不懂不要乱讲。”
贺敬文怒道:“我还没杀过人呢,也知道砍了脑袋活不了!”
元和帝深知,永远不要与傻货争吵,那样只能让他们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他另辟蹊径,一指底下正在找蚊子拍的姜正清:“那是你孙女儿,你说!”亲爷爷还没说什么呢,外祖父多干什么闲事?!
容阁老袖着手看着热闹,冷不丁瞧见这样的神展开,急忙站出来说:“都是好意,不要争吵。”朝会上争这个,像话么?再争下去,大家都得冲着元和帝开炮了啊。
元和帝也是气的,他是想一雪前耻。前头吴王那一下子,被贺敬文给拆穿了是装作喜欢他的金丹。等安国公主动要求吃的时候,元和帝的心气才算平了,这才有了后头赐药的举动。否则,元和帝可宝贝他的金丹了,怎么会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