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从格老板见到时的第一面起,就没有改变过。
那些喧嚣的声音在旋律下消失,舞台上只剩下魏哲一个人。所以他能继续唱,专心唱。他说这样能够心无旁骛,而他的心里装着的只有爱情。
修礼说爱情还能让你记着歌词啊,你这是来错了地方。
魏哲说是呀,我来错了地方。可是你听他们有给我鼓掌,那我的爱情也算是有了价码。
那价码是掌声,是酒Jing的腥膻,是不知道为谁却仍然爆发出的喧嚣,是舞台上的冷清和舞台下的热闹。雨雾会所里总是那么热闹,于是魏哲不觉得孤单。他走过了很多的地方,他写下了那么多拙劣的词句。他张开嘴合着没有润泽的旋律,然后他的灵魂便飘荡了起来。
他不要钞票,不要豪车,不要站在更大的舞台,不要走出去。
浩凌说你爱什么呀,你唱什么呀,他们盯着你的身子,他们想要脱你的衣服和裤子。
魏哲说是呀,不过我站在台上。我唱高兴了就走下去,我开心了,我就脱个干净。
于是有人听到了,便走到了台前。他低下头去,那人便抬起头来。那些人会换了面具,一张又一张。他从来不去深究对方真实的想法,因为他知道答案总不会让他满意。可是只要他们愿意停下来听他唱完,他便收获了他的爱情。
爱情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是他多么快乐。
他认为这样的做/爱是有内涵的,他认为这样的付出也是值得的。正如那些拙劣的歌词和音符,他用力地抓住每一个小节,抓住每一份爱情的尾巴。
丁森说好听,好听,小哥你唱,我就喜欢听你唱。你若是唱了我给你录下来,我要做成唱片,我让格老板在雨雾会所里播放,所有人都会听,所有人。
于是魏哲笑了,他的笑容比聚光灯灿烂。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听爱情的话。
这是他最后一次没有听爱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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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岩文打响了松默的电话,邓医生打响了另外的电话。他们的车来到了安全屋的门前,岩文和老青离开,他们要抓住此刻的机会,不会再给冷鹫军从长计议的时间和余地。
车辙压过魏哲的血迹,在阳光下显得刺目且冰凉。
他们在中直军区门前集合,再在那一条路上分成两路。一路往雨雾会所去,一路往痕肖驻扎的街道去。军车没有遮掩,却也不放旗帜。车上是满载的愤怒和悲伤,驶过满是黑旗的街巷。
街上没有一个在边界居住的人,他们关紧了房门,锁上了门面,只留下旗帜注视着这条街,以及街头巷尾堆砌着的灰烬。所有的规矩都只是规矩,所有的条例都在沉默之中看似遵守。
于是魏哲们便在这些灰烬中燃烧,他们没有姓名,没有相貌,没有分量,于是也没有数据。
火苗带不来一丝的热度,在边界的人坠入彻骨的冰寒。那星火是那么遥远,它穿不透雨雾,照不亮眼帘,它们顺着下水道流淌,再于黑暗中消失不见。
枪声响起来的时候冷爷才刚躺下,他收到了痕肖的信息,知道这畜生不知道是有意放了人,还是又做不好事情。他厌恶所有的失败,而在他看来失败就是失败,没有任何理由。
他的手机还捏在掌心,雨雾门前的轰炸便让他从床上坐起。下一秒无数的玻璃窗随着扫射碎裂,他和房里的士兵赶紧趴下来躲避。
他不应该贪恋岚久这二楼的房间,而应该再上高一些。高一些总是安全不少,这样他就能看到下面到底是谁在闹腾。
无差别的扫射和过快的进攻让士兵们应接不暇,岩文所带的队伍没有停留。他们从天窗架起的机枪迸射着子弹,那烟雾和焚烧尸体飘散起来的很像。
弹带空了一条又一条,烟雾缭绕之中几辆军车加足了马力驶远。整个过程中冷爷的人来不及反击,蒸腾的烟气很快又被绵延的雨雾压了下去。
冷爷打开窗户往下看,看到了把守在雨雾外一群的士兵。他们躺在地上,子弹和碎片到处都是,而唱片机还在咿咿呀呀播放。
每次亲吻你都是在深秋。
你的身影消失在落叶后。
每次离开你都似是冬季。
雪花飘落在红色裙摆间。
痕肖一把掀翻了桌子当成挡板,在接连喷射的火力下看到了柳军的脸。他连忙拔出枪点射,却距离太远。他不停地让士兵往前再往前,拉响手雷引爆雷管,我要掩护,我要掩护。
可是炸裂的雾气让可见度更低,他每一步往前似乎都要看清柳军,可却总摸不清柳军的路线。他们就那么几辆车,可那子弹却如此充足。他不得不佩服这背水一战的勇气,至少他痕肖可不打算就这样湮灭。
他抱起一个士兵的尸体,挡着子弹再冒险地推进。他一定要干掉柳军,至少他不能就这样空手回去。他不打算和冷鹫军一起背责任,那至少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