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他在这里睡,便知道肯定是这样。
孟如归脱了外衣,掀起被子上床,被子内一片温暖,一股松脂香气传来,施清朦朦胧胧道:“师尊?你回来了?”
“嗯,是我。”
施清后退了两下,在床上腾出一大片空地,等孟如归躺下时将他拦进怀中。
“师尊,你脚好凉啊。”
肌肤相碰,施清有些清醒,他将藏在下面的汤婆子用脚踢了踢,汤婆子温热,贴在孟如归脚下,温度刚刚好。
摸了摸孟如归的手,他确定已经都暖过来之后,再度合上眼沉沉睡去。
孟如归躺在床上半个时辰都未合眼,他转身面对施清,确定那人已经沉沉睡去,孟如归将右手贴在施清左胸处,用指尖引出一缕黑色雾气。
雾气在孟如归指尖缠绵片刻,又舍不得离开施清身体,便再度慢慢退回。
“不能再回去。”孟如归皱眉,慢慢将那雾气往外拉扯,施清闷哼一声,眼看就要清醒。
果然,这东西离开一个宿体之后,要找到另一个能够接纳它的宿体才会彻底离开。孟如归慢慢改变鬼气方向,将鬼气指引进入自己身体内,鬼气入体时一阵寒凉刺骨,孟如归揪着施清里衣,生生将这份寒凉刺骨吞下,原本已经暖和过来的身体再度冰冷。
手脚冰凉,疼得有些发麻,孟如归下床,将自己两只脚紧紧抵在暖炉上,身上才有了一丝暖意。
“师尊,你怎么了?”施清揉着眼睛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向孟如归,蹲下将孟如归两只脚抱在怀中:“刚刚不是已经暖和些了?怎么现在又这么凉,是不是病了?”
“没有,我只是想起来拿床被子。”
施清不疑有他,他走到柜子前,从最底下拽出一床厚被铺在床上。
孟如归上床之后,施清将被角给他掖好,一边掖一边道:“师尊,你近日怎么越发怕冷了,我记得我刚来那年,你整个冬天都只着单衣。”
“兴许,是老了吧。”孟如归道:“以后,可能会越来越怕冷。”
话语里隐隐带了失落,施清听出他话中意思,上前一把将孟如归抱住:“才没有,我刚刚都是胡说的,师尊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再下去二十年,三十年都没有分毫变化。”
那时候施清只是害怕孟如归伤心,更怕孟如归觉察到他们两个之间的年龄差之后抛弃他,因此并没有深究修仙之人为何会在短短几个月出现如此大的变化。
多年后他坐在孟如归身旁,心中满满都是后悔,若是那一年能够再细心一些,若是能够多看看孟如归,或许事情又会是另外一种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悄咪咪的,我回来了,趴到,使徒让各位小可爱看不见我
☆、焚香花
西黄镇上有烟花升起。柒十里瞧着众多弟子在门前忙碌, 自己则百无聊赖趴在垫子上捋着自己九条尾巴,拔着尾巴尖上的白毛。
江南城上来给他一下子道:“你要是没什么事, 就一起去帮帮忙, 别总看着一群孩子忙来忙去。”
“不去。”柒十里放下自己尾巴, 转而抚摸着自己一头及地长发:“我都是师祖级别的,哪里还用得着做这个?放着他们做就好。”
一到年末, 江南城就容易变得伤悲感秋, 他看着手中那份西黄地图道:“争取了这么多年,仙门比试可算是能到咱们山上来一次,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
“这有什么好期待的, 白白干活不讨好的事情。”柒十里道:“今年半月山和琼云仙岛都觉得丢了面子, 都不肯接这个活,也就只有你兴冲冲将这活接过来。”
江南城道:“不怕, 咱们山上人多,等这批弟子拜师之后,应当就有近八百人,怎么也好安排,只是要辛苦一下清明。”
说到赵清明, 柒十里眼下略微有些不欢喜,孟如归自幼与他关系亲厚, 赵清明前几年一直明里暗里找孟如归麻烦他不是没发现,只是觉得再闹也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事,他便从来不肯插手去管。
只是,最近赵清明安静如鸡, 倒是让他有些怀疑。
……
罗晚烟盯着山下发呆,高嶂拿着一碗浆糊道:“你过来帮我扶着对联,等贴好了这个你便能够回去了,到时候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孟如归从半山处折了一根竹竿,竹竿是小竹子,未免有些柔软过头,孟如归想用它来将灯笼挑上去,挑了两次也没能如愿。
“我来吧。”
身后伸过来一双手,施清将孟如归手中灯笼接过,垫脚将灯笼挂上。
孟如归见他回来,衣角上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寒霜,便问道:“苏一回去了?里竹山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还会回来?”
施清道:“李仙君说,再送来是应当是正月十六,还说若是咱们这边忙,他可以下半年再将苏一送来。”
“这倒不必,咱们人手多,再忙也能够抽出时间来照顾他一个。”孟如归回答道:“你这次去,有没有见到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