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瓜门。
还是头一次,见他吃这么大亏。
这小子,从小打架就没输过,眼看要输了还往人眼睛里扬沙子呢。
“妈?了?个?巴?子,他说有地图,我过去搜,千防万防的,还是被他钻了空子。”
“狗 日 的,捆的结结实实,还敢咬我!老子没掰了他的门牙,是给卢凉面子!”他忿忿的夹了口菜,咬的稀碎。
“混小子。”老太太听他满嘴污言秽语,烦的很,就拉着付春深走了,留了哥俩在那话家常。
见老太太走了,陆银山放下筷子,他点了烟,蹲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抽了一口。
抽了一会儿,等火星子暗下去了,他才说道:“大哥,南方战事吃紧,我怕是快走了。”
“嗯,我知道。”陆金山咳了一声。秋风紧,他有些挨不住。
翻了一阵子,才从怀里掏了个小筒出来。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缕头发。
“卢凉来信了,你看看。”他把信递给陆银山,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这写的啥啊,我也不认识啊。”陆银山抖了抖烟灰,把烟掐在手里。接了信,看了半天。
……
抿了抿嘴唇,大爷叹了口气,他有点摸索着,拿回了那张纸。
“哥,你咋了?看不清吗?”陆银山见大爷刚才手都伸一边去了,就凑过去问。
“天黑了,我当然看不清。”大爷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回去了,天冷。”
大手一挥,陆银山带着人送大爷回了屋。
等人都走了,大爷才从袖子里拿出那个小筒。
他努力的眯着眼睛,想看清上面的字,可只是模糊的一片。
真的,看不清了。
陆金山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他抓着那绺头发,攥在手心。
这是卢凉还是半长头发的时候,和他开玩笑,说要娶他做老婆,那时候混,就割了头发。
没想一留,就是多年。
大爷紧了紧黑色的小袄,靠着床头,抬头愣愣的看着灯光。
天黑透了,老太太才放付春深回来。
见还亮着灯,付春深脚步小心的进了屋。
静悄悄的,大爷仰着头,闭着眼睛。
“大爷?”他低低的喊了句。
陆金山听了动静,才缓缓的转了转脑袋。
“春深啊。”他挪了挪,让付春深过来。
“你帮我念念,是卢凉的信。”大爷递给他那个小筒。
“哎。”付春深凑在灯下面,看着信。
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卢凉他……写了什么?”大爷半晌听付春深没说话,有点着急。
“卢副官说……他一切都好,还,有点想念您。”付春深手足无措的说着。
“不可能……”大爷突然打断他。
这么多年,卢凉什么样子,他最清楚。
卢凉从没在信里说过这种话。
陆金山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卢凉……恐怕出事了。
“春深,别骗我。”他拉住他的手,嘶哑着喉咙。
付春深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是卢凉的绝笔信。
没有什么字,只有寥寥几句。
吾愿君安康,一世之命来生偿
那是卢凉对大爷的,全部念想。
第24章 吾爱
“春深!告诉我!”大爷去扯他的衣袖,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半张蜡黄干瘪的脸,透着几分狰狞。
他目光没有焦距,只拽着付春深,干枯的手指青筋暴起,拉着皮rou。
“大爷,你……”付春深看着他的眼睛,大爷,似乎看不清位置了。
陆金山没松手,他呆呆的看着付春深,说:“我看不清了。”
“念给我!求你……”近乎哀求的语调。
“好。”付春深揽着他,怕他掉下来。
他声音都有些颤抖着。
这种绝笔信,除非人死了,又怎么可能送回家呢?
一张没多少字的纸,熨烫平整,上面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吾念,金山。”他轻轻的,自唇间吐出这些字,却如鲠在喉。
他念的,就是刀子,戳着大爷的心!要大爷的命!
“相伴多年,吾之心,情意,悉数相赠。今别后,望君安康,一世之命,来世偿。”
卢凉……绝笔。
大爷听着,手指掐在被褥里,他粗声的喘着,眼睛里,朦朦胧胧的,蓄满了雾气。
卢凉,什么都没写,没写他多痛苦,多难过,多舍不得……
这算什么!谁要听这些!
大爷头捂在被子里,他趴在那,埋的紧紧的,双肩颤抖着,耳朵涨的发紫。
付春深放下纸,他想抱一抱大爷,抬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