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缘?”
一开始幸村Jing市还想逗逗他,但话到了嘴边,他却忽然犹豫了,转而问小鸢,“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李鸢想了想,其实他倒也不完全是因为最近听了那些万花弟子的话,才忽然冒出这个想法的。
因为,“我觉得我们的相处模式很微妙啊。”
他掰着手指细数起来,“你看,我们不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睡同一张床,还会抱着彼此睡觉。我们还会牵手,拥抱,你还会用糖哄我吃药。”
李鸢虽然失去了记忆,却并没有失去常识。
他和幸村Jing市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男孩子,就算关系再好,朋友之间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
小鸢这来自灵魂的发问,倒是难得让幸村Jing市怔住了。
其实一直以来,幸村Jing市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过他和小鸢的相处模式,与和其他关系好的朋友之间不太一样。
就比如他和真田弦一郎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相识的时间甚至比小鸢要长很多,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和真田牵手,拥抱甚至哄对方吃药,幸村Jing市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而小鸢……小鸢和锥生零的关系虽然也很好,但似乎他与锥生零之间也会适当地保持距离,不会像与他相处时那样亲密无间。
这是第一次,幸村Jing市清楚地意识到,他和小鸢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确实不太对头。
所以,他对小鸢究竟抱着怎样的感情?
只单纯把小鸢当成共患难过的好友吗?
这似乎并不是立刻就能想明白的事。
所以,面对小鸢询问的眼神,幸村Jing市只能告诉他,“目前还不是。”
李鸢:……
——这个“目前”,就很灵性。
——也不知道阿市自己有没有意识到。
心底撇了撇嘴,又有点说不清的失望,李鸢面上倒是没显露出什么,只是在那之后,更加配合裴元先生的治疗了。
时间不知不觉走到了二月,花朝将至,万花谷中难得热闹起来。
每年花朝节时,花谷中都会举办各种各样有趣的活动,与心仪之人一起放灯便是其中的一种。
“阿市,我们来做花灯吧!”一大早,从小药童那听说花朝节活动的李鸢就兴冲冲地抱了一大堆材料回来,准备和幸村Jing市一起做花灯。
幸村Jing市对此也有些兴趣,便与他一同坐在桌边,一边聊天一边打磨做花灯需要的竹骨。
李鸢和幸村Jing市都是动手能力极强的人,在作废了几盏花灯后,很快,一支Jing致的花灯便出现在他们手中。
“阿市你画画是不是很好,要不要在上面画些图案?”话音落下的时候,李鸢已经跑到书桌边,给幸村Jing市磨起墨来。
“好。”难得见小鸢这么兴致勃勃,幸村Jing市也不推辞。
只是。
“啪嗒!”沾满墨汁的毛笔忽然掉在桌案上,溅了不少墨痕在花灯上。
幸村Jing市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来,不着痕迹地把颤抖的手拢在宽大的袖子中,抱歉地对小鸢笑了笑,“今天就算了吧。”
李鸢沉默地点了点头,花朝节还有好几天才到,花灯的事不着急。
动作麻利地把溅了墨汁的桌案收拾干净,李鸢很快坐在幸村Jing市身边,一把拉过幸村Jing市隐藏在衣袖中的手,声音里满是失落和难过,“你骗我,你其实病得很严重,对不对?”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发现幸村Jing市有时会忽然拿不住东西了,不但拿不住东西,他有时甚至还会突然失去力气,连站都站不住。
但每次,幸村Jing市都会很快掩饰过去,似乎并不想让他知道。
李鸢也一直就当自己没看到,怕幸村Jing市担心他。
但刚才,在看到毛笔从幸村Jing市手中滑落,当看到幸村Jing市眼中尚未掩去的失落时,李鸢忽然就装不下去了。
李鸢也不是没问过裴元先生,但裴元先生根本不告诉他,只让他自己去问幸村Jing市。
如果只是普通病症,裴元先生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所以李鸢很确定,幸村Jing市一定病得很重很重。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他眼眶红红地看着幸村Jing市。
这倒是让幸村Jing市难得有些慌了。
他其实并不是不信任小鸢,而是怕小鸢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太过担心他的情况。
“不是的,小鸢,我没有不信任你。”把红了眼睛的少年抱在怀里,终于缓过来一点的幸村Jing市安慰地拍了拍少年的背。
“小鸢,我不是存心隐瞒病情,只是,我的病虽然不好医治,但并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这点你失忆之前其实也是知道的。”
“而且,我之所以会来万花谷,也正是为了提高病情的治愈率。”
“这段时间在孙先生和裴先生的治疗下,我的情况也确实好转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