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看我的。
叔叔向来耿直,我这么一说,他便信了。
竟说自家亲戚上门,哪有到了饭点儿还教人走的,亲自出门备置酒rou回来请他,席间还一口一个哥哥地叫他。
可恨那宋江,总共才给我百十文床帐钱,占够了我的便宜,还吃我叔叔恁多酒rou。”
县太爷抚着下巴沉yin:“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嘿,武松这个憨货还真能办出这种事儿来……那这事儿以后呢?他二人可有往来?”
藩金莲苦道:“大人啊,你知道我二叔是什么脾气,他若是知道宋江与我办下何种苟当,那还不当街打杀了他?宋江他又不傻,哪儿敢来触他楣头,早就逃得不敢露面了。”
“此话当真?”
“民妇但凡有半句假话,甘受凌迟!”
县太爷没了脾气,又问了藩金莲几句细节上面的事情,关于宋江的长相,谈吐,席间他与武松二人都说了什么的,藩金莲一一应答,滴水不漏。
县太爷看也问不出来什么,最后把手一挥:“你回去吧!”
转到屏风后头,见我正眯着眼靠在椅子上睡觉,县太爷照着我脚底踢了踢:“大官人,怎么睡着了?”
我揉了揉眼睛,笑得很是下流:“听见这小娘们儿的声音就想睡,习惯了。”
县太爷摇头:“亏得我叫这妇人过来问了一问,武松这个夯货与宋江并无交好,人家睡了他嫂子,他还给人家酒rou吃?当真是蠢得透亮。”
“原来如此,那咱们一起揭发他的事,您看……”
县太爷一摆手:“揭发什么?弄不好,又叫那黑厮咬你我二人一口,这回事,就便这么算了吧。”
我捶着手连声婉惜:“算是那黑厮命好,错过了这个收拾他的机会……”
又看了太爷一眼,赶快拍马屁“还是太爷您英明,不象我,总是感情用事,若是二话不说就当堂举证了,怕是害他不成,还要把他给得罪死,出了大堂一拳打死我都不一定,大人,是你救我一命啊……”
一串彩虹屁拍得响亮,太爷很是受用,临走前又与我寒暄半晌,约了改日叫吴千户我们两个人一起到家吃饭去。
出了县衙又行几步,刚好看到藩金莲从米行里出来,手里提着个布袋子,里头装着几斤小米。
我便叫马夫停了车,一脸轻佻地道:“哟,小娘子买米呢?上车来,大官人我载你一程。”
街上的人都在看着,藩金莲笑骂了我一句:“混油嘴。”抬脚上了马车。
将车帘子一放,便郑重向她道谢:“金莲,这回多谢你了。”
她红了脸:“大官人说哪里话?你之前救过我,又吓唬了武大,我这才算是保下一条命来,何况今日之事也是为了叔叔。"
我摇头叹气:“亏得你聪明,适才应答得一分不漏,这才免了太爷疑心,要不然,怕是二郎这回可就悬了。不管怎么说,我得谢你。”
她自忧心道:“叔叔的心性我知道,向来耿直不背人。他不知太爷Yin他,怕是往后还要一片忠心地对他,我怕他会……”
“今日之事千万不能告诉他,他那个性子,一听说有人想要暗害,当时就会翻脸,到了那时,太爷铁定要下狠手治他。”
藩金莲想了一下,自苦笑道:“横顺为了那份口粮,他才做了这衙门里的生计,往后怕是日日都要走在刀尖上了。”
“那倒是也未必,待他回来,我再替他做些打算便是。现在,你这是去哪儿?”
“去王干娘家,我现在与她同住。”
她看我一眼,又赶快补充道:“我如今不做那般营生了,之前也是武大逼我,现如今我只做些针指买卖,放在王干娘茶摊前卖,也可糊口。”
我点了点头:“那倒也好,我看王干娘与你交情不错,那日到我府上,她可哭得伤心。”
藩金莲眼圈微红:“大官人生自金玉之家,自己也是个有能耐的,不知我们这些人的苦楚。之前我与她合计陷你,只为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大郎好赌,逼着我去做了皮rou生计不算,一输钱便回来打我。
王干娘住我家隔壁?,没少了过去拉架,看我日子困顿,有时还帮衬着些。
说句话不怕大官人笑话,我如今过得这般光景,一个县城里面没有人不轻贱的,连我亲娘也不肯认我,也就是王干娘拿我当个人看,对我也很是义气。”
闲话一时,马车便到了王婆家门口。
藩金莲下了车,我又当众照着她脸上一抚:“金莲养了这些时日,气色渐好了,往后这张脸可得仔细护着,要是叫人伤了,我可扒了他家的祖坟去。”
这话是故意让四周那些泼皮们听的。
藩金莲又与我打情骂俏几句:“奴家知道了,大官人好坏……”
王婆迎出来道:“大官人下来坐会儿吧,喝几口凉茶歇歇?”
我是有点渴了,但是不想喝她家的凉茶,只摆手笑道:“茶我是不必喝了,你只要照顾好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