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黝黑的发丝,一群少女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久久不愿离去,眼神始终黏在他身上。
沈亦棠刚踏出校门,便一眼找到了夙任,这个人像是会发光,无论身在何处,无论是谁都不能掩盖过他的光芒。
“有人欺负你?”
同样的,在沈亦棠一脚踏出校门的瞬间,夙任便有所感觉,长腿一蹬,直接骑到他眼前,离着老远便看到沈亦棠右臂裸露在外,眉头微不可闻蹙起。
“没有。”是他在欺负别人。
“没有?”夙任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沈亦棠身上,然后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到了沈亦棠脖子光裸的肌肤,深吸一口,眉梢挑起,“那就是去英雄救美喽?”
这种情形和出去鬼混的丈夫回家被妻子闻到了香水味儿的情况莫名相似,沈亦棠无从反驳,索性闭嘴。
“抓紧。”
夙任轻笑一声,把人拉到后座上,依旧把沈亦棠的手臂紧紧环在他腰上,在一群少女尖叫声中骑走了。
确实,刚才夙任离沈亦棠这样近,又是晚上,在远处看去,就和夙任吻了他一样……
“你要带我去哪里?”路越走越窄,行人越来越少,这根本不是回家的路。
“抓紧了!”
夙任说完,脚踏车陡然一颤,好吗,这下好了,路都没了,崎岖的山地全都是小石子儿,颠簸的沈亦棠不得不紧紧贴在夙任结实的后背上。
最后一段路陡峭的脚踏车根本不能走,沈亦棠便和夙任徒步爬上了湖城最高的一座山。
山顶风很大,吹得沈亦棠身上宽大的校服瑟瑟作响,不过景色到是绝美。
往上瞧,明月清风;往下看,万家灯火;纵目远眺,青山缭绕,雾色迷离。
站在高处,心胸仿佛都开阔起来,沈亦棠呼吸一口泛着微甜的空气,心中也升起了一股豪情。
突然,天空中出现一股熟悉的波动,数十团金色功德被百十团银色功德缭绕,众心捧月一般拱卫在中央,划过清凉如水的夜空,倏而闪进沈亦棠腰间的功德袋子。
“我还以为先前白忙活了……”先前沈亦棠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先前解决了那么大一件惨案天地居然没交感,还有些小小失落,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呢,而且数量还不少!
原本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可整片天空突然暗了一下,持续了短暂的一瞬间之后,倏而亮堂了起来!
大大小小的金色银色光团挤满了天宇,流星一样拖着长长的尾焰冲向沈亦棠,最后汇聚成一股璀璨的光束,砸进了沈亦棠的功德袋子,巴掌大小的功德袋子牛饮一样,来者不拒。
这个过程持续了有五分钟还是十分钟,沈亦棠不清楚,处在暖洋洋的“星光中”他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最后一束光芒闪进功德袋子之后,原本这时候本该早就隐去的功德袋子却分外清晰,被内里忽明忽暗的光芒照亮。
“可喜欢?我送你的生辰之礼。”
……
火红的地毯,火红的衣衫,火红的爆竹碎屑纷纷扬扬……
眼前遍布深深浅浅的红,沈亦棠宛若随风漂浮的流云,找不到落脚点,随着紧握自己的一双大手前行。
身旁之人牵着同样一袭红衣的自己,每走一步,身侧同样一身红衣的将士便齐齐跪伏,脚下嫣红的地毯仿佛没有尽头,沈亦棠飘忽的随着身侧之人一直走,一直走……
沈亦棠蹙眉,在没有遇到夙任之前,他几乎每晚都梦到这个场景,漫天红妆,无尽将士,他……还有身旁之人一直走在没有尽头的嫣红地毯上。
他曾经无数次想要看清身旁之人到底是谁,可那人脸上始终弥漫着雾气,看不穿,望不破。
沈亦棠缓缓转头,身旁那人心有灵犀的同样侧身,只不过这一次脸上没有那层雾气,沈亦棠脑海中“嗡”的一声,瞬间睁开了紧闭的眸子,倏而从床上坐起。
那人,居然是夙任……
一身喜服的夙任,眉眼之间皆是喜气,墨色的眸子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难道这就是一切的源头吗?
“做噩梦了?”师傅端坐在床头边的檀木椅,难得的头发没有乱,整整齐齐篦在脑后,身上也没有沾满烂泥,一件玄色的长袍散发着强横的气息,显然是一件重宝。
“师傅?”沈亦棠出了一身薄汗,师傅轻轻地替他揩去鼻尖儿上的汗滴,左手缓缓抚上沈亦棠右脸上的胎记,充满生机的绿色神华暴涨,整个屋子都染上了碧色。
“师傅?你……”师傅微凉的手掌离开沈亦棠脸上的时候,跟随他十八年的胎记亦然随之消失,沈亦棠整张脸亦随之发生变化,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像一直以来带着一层面具,如今终于被掀开。
“小棠,不枉你亿万年来苦苦等待,如今终于苦尽甘来,这些碍事的东西自然是不再需要了。”
蕴藏庞大生机的绿芒重新闪耀在师傅食指指尖,被其轻轻一指点在沈亦棠眉心。
“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