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杰盖上。
至少能保证他不着凉。
向杰哪里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只感觉自己好像一块抹布被人拖来擦去。他还睡得迷迷糊糊,嘴里嘟哝着。
“哥--”向杰皱眉,好像做了不好的梦,“别骂我……”
何亚宁正准备转身离开,被这么一叫,周身一麻,心里微微一悸。
他缓缓转过身,看了看向杰。
他听见一阵沉稳的呼吸。
何亚宁犹豫了一下,不知是为了那声“哥”,还是为了刚才那不名所以的悸动,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在向杰身边蹲了下来。
向杰应该是睡着了,睡得香甜。那不过是梦中的呓语,与何亚宁并无关联。
睡着了的向杰少了明媚的表情和生动的言语,却难得显得乖巧。何亚宁记得第一次见到向杰,他一脸馋样地瞅着吃着泡面的自己,眼神乖得像只小狗。
说到底,向杰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那种乖巧的感觉,让何亚宁觉得有些怀念。
可并没有谁会永远乖巧,更何况是男人。男人不过是种善于伪装的动物,他们可以暂时收起利爪藏起獠牙,装乖卖巧逗人开心,但这不是他们真正的样貌。
何亚宁勾起唇角,笑了笑。在黑暗中,他伸出手来,在向杰乱糟糟的小脑瓜上,轻轻摸了一摸。
何亚宁关上了门,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未接来电有两个。
他随手拨了回去,对方很快接通。
“我靠,你去泡仔了?”对方喉咙里好像卡了一口浓痰,很快便清了清嗓子,带着熟悉的痞痞的腔调,“大晚上的,居然敢不接我电话?”
“刚洗澡去了。”何亚宁抬眼看了下时间,“什么事?”
“想你了呗。”
连鸣说着,就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好像自己刚才说了多么好笑的一个笑话。那笑声如泉水一般咕咚咕咚冒出来,笑得何亚宁皱起眉头,才稍稍收敛。
“哎,你这人真是,见色忘友。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说正经的呢:上次你要的那玩意儿,到货了!”
何亚宁的脸色一下好了不少,“那我明天来找你。”
“行啊,”连鸣倒是很豪爽,“反正我都有时间。上午还是下午?你要是下午来,我就能睡到自然醒。”
“下午吧。”何亚宁想了想,“两点钟。”
连鸣应了,又跟何亚宁东拉西扯说了几句,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何亚宁不明所以,“怎么了?”
“不是,老何,”连鸣收起调侃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变得正经了起来,“你真的,就一直打算这样?”
何亚宁被他这么一问,不由得往后靠了靠,随手抓起一只靠枕垫在腰后,“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
连鸣讪笑两声,“你这又是何苦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嘛!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再说了,小竹也……”
“老连,”何亚宁打断了他的长篇演讲,“我知道。”
连鸣笑骂一声,“我看你知道个球!”
“我心里有数,”何亚宁并不理会好友深切而粗鲁的关爱,“东西准备好了,明天下午两点我来取。要是到时候联系不上你,我就扒了你的皮。”
手机被丢到一边,何亚宁疲倦地闭了闭眼。跟老连说话有够费劲,回回都得浪费一吨口水。他在沙发上静静地靠了一会儿,随后直起腰,俯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凉的。
冰冷地划过喉咙,落入空空的胃袋。他有些不舒服地揉了揉胸口,有股异样的燥热。
其实他应该早点儿联系连鸣的。
其实连鸣说得也没错。天涯何处无芳草,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跑。何律师人帅钱多,不用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单冲着何亚宁那张Jing雕细琢的脸,应该也有不少爱慕者踏破门槛。
可他已经离婚两年多,曾经的举案齐眉,而今终究破镜难圆。做了这么多年的家事律师,从来都是解决别人的家务事,他自以为对这一切早已熟知了然。可一旦真正断起自己的家事来,还是觉得伤神吃力。
离婚是什么?对何亚宁来说,无异于将已经长好的骨rou生生拆开。带着淋漓的鲜血和伤痛,虽然苦痛却又不得不为。
何亚宁重重地叹了口气,从婚姻的围城里出来,他还真不见得,想回去了。
向杰从一阵焦渴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虚了焦的光圈,他下意识地伸了伸胳膊,一阵发麻。他皱着眉,又抻了一下腿,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木地板上,身上还盖着厚厚一层棉被。
卧槽?向杰支起混沌的脑袋,花了十秒钟,才逐渐恢复神智。
喝断片儿了?
谁把我拖过来的?
何亚宁?
我从刚才就一直睡在地板上?
向杰挣扎着找到被甩到一旁的手机,一小片荧光照亮他的脸:凌晨一点半。
“嘶--”向杰倒吸一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