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字节:“嗯。”
明知道这时候俩人看见对方就炸,还故意把徐云书和李非凑在一起?谢榕脑子里那根弦突然的接在了一起,他嘲讽地笑笑:“你在害怕?”
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又对徐云书心软,所以找个会管住自己犯贱的人一起,谢榕没说出来这句话,但他知道阮效玉明白他要说什么。
“小榕,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李非?”
“告诉他什么?告诉他今天被蒙在鼓里当傻子耍的就他一个?”谢榕要笑非笑地盯着他。“我没那个义务给你们善后,你管住徐云书的嘴就行。”
他说完从车头前绕过去,拉车门的时候又停下收了脸上的假笑,语气说不上冷淡,但是从没这么对待过阮效玉:“小阮,你最好想明白徐云书对于你到底算什么,值得你利用伤害十几年的朋友。”
“谢榕,”阮效玉把手放车顶,眼睛发红。“你觉得我是为了徐云书故意吊着李非的吗?”
“一定要我把话说得很难听吗?”
谢榕一直对阮效玉态度很温柔,比起旁人是独一份儿的待遇,可是今天说收就收像换了个人似的,突然的让阮效玉来不及思考。
“你们之间有什么复杂的关系我都不感兴趣,只是为了很幼稚的一些理由去吊着一个喜欢你的人算不上好事儿。”
“我没吊着他,我只是怕拒绝之后失去这个朋友。”
“所以你就看着他这么挣扎这么痛苦吗?”
阮效玉耷拉着的眼皮抬了起来,反问:“因为我没有拒绝所以痛苦?那你呢?”他蹙着眉头看向谢榕。“你为什么不痛苦?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狭窄的空间里因为这句话安静了几秒,谢榕迎上那双眼睛跟他对视,面色Yin晴难定,不过就只是看却没想要跟他解释,只一声不吭地拉开车门走了。
李非醉得很了,安安静静地斜在车门上不喊不闹的,不过也是,三十的人了喝醉跟人打架之后又有好心人来接,还有什么可闹的。
谢榕跟他隔了个人的位置,腿上的手机亮着主界面一直没关,他胳膊支窗沿儿上闭眼养神,顺带听了一耳朵前面放得广播,开车的是个老师傅,嘴上挂着个口罩跟着广播哼唱,里面放得是出红灯记,京调大鼓咿咿呀呀的,落在耳朵里倒是有一份安稳平淡。
唱得该是归家那一段,小时候谢榕爷爷总在裤腰上挂个带天线的小收音机,跨上大二八骑着去买早点,一个院儿的小孩儿没几个不会唱的,算上谢榕这种天生音痴,早上起来眼没睁开也能窝在被子里哼两句。
鼓声落地,一声追着一声,敲得李非睁了下眼,他捏着掌心里的手摩挲两下,指甲盖圆滑整齐,除了拇指和食指虎口没什么硬茧子,跟他见惯的那些个手不太一样,研究所那帮男女手放在一起,除了大小形状的差别,触感没什么不同,一个比一个糙。
“到哪儿了?”
谢榕睁开眼又闭上,把手挣回去:“不知道。”
“你怎么在那儿?”
“没听说过三池改姓李了,去一趟还得给您汇报。”
李非皱了皱眉,微微偏头看着谢榕,那人也睁眼跟他对视,脸上还浮着层笑,映着外面红红绿绿的霓虹灯,看着挺瘆人的。
“什么时候到的?”
“不知道。”
“袁吉万走了?”
“你看我像小秘么?他走不走还要我Cao心?”谢榕把手机拿开扒拉几下,指头不紧不慢地在屏幕上戳着。
李非看了他半天往中间挪了一段,俩指头捏着谢榕下巴强迫他转过来,两人好声好气地待了几天,这人又突然单方面回到原来那状态,说话绕着弯儿地找不痛快。
“闹什么?”
谢榕撇头想要弄出来自己下巴,倒被李非卡住捏得更紧了,他索性松劲儿不动,头往下沉了沉,唇角有意无意地蹭过李非的指头,一脸泰然地回答:“换个场景我就当您是玩儿情趣了,不过这幕天席地的公共场合我是真不知道您这话的意思。”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玩儿上瘾了,还颇为无辜地做了个疑惑的表情,李非看着他越发头疼,眉头紧蹙几乎要皱出来条痕,他用力地夹住谢榕的脸,声音有些沉:“我跟你解释得着吗?”
谢榕脸色没变,眼皮都没晃一下,挺善解人意地笑笑:“解释什么?”
李非呼出口浊气,手腕儿用力把他脸拽自己面前,狭窄的一方空间里随即充满了酒气,啤的白的,还有闻不出来的一种淡淡的暗香,李非忘了晚上喝过些什么,却轻易地分辨出那种带些果香的酒味儿是谢榕身上的,又甜又腻,让人上瘾。
他猛地撒了手,退回原来的位置上闭眼休息。
前面开车的师傅松了口气,悄悄地把速度提上去,他开车几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午夜酒鬼,却头回见两个男人闹别扭的,也顾不上多年来奉行的安全至上原则,把车开过了限速线,生怕再多一会儿听到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李非睡了一整天,醒过来的时候天都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