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烟的海边小路上。海边沙滩上藏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生物,比如被海浪遗落的白色小贝壳一个接着一个。路忍没想到尤游会对这种不值钱的小玩意感兴趣,一路上捡了不少当宝贝似的捧在手里。
“你要把这些都带走吗?”路忍问。
“嗯, 这是纪念品, 证明我和医生来过海边。”尤游的眉眼十分柔和, 就和他被关在监管室时捧着那本《夜莺与玫瑰》一样。
路忍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侧脸, 看着咸咸的海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抚过那略微泛白的嘴唇。
路忍心里在想着下大巴车后两人接吻的场景。
这是控制不住的本能。毕竟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和喜欢的人在一块儿,脑子里装得都是差不多的事。
“医生,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尤游微微仰起头问。
“嗯, 沾到沙子了。”路忍睁着眼睛说瞎话。
“沙子……?”尤游愣了愣。
“我帮你弄吧,你手上也都是沙子,越抹越脏。”见尤游抬起手,路忍便立刻弯下了腰, 指腹装模作样地轻扫过青年的面庞。
“医生长得真帅气。”
帅个鬼啊——被真正长得好的人这么夸一点也不高兴,反而听起来特别羞耻好不好。
“就算真帅……你也别这样盯着我看啊。”路忍压着嗓音, 此时他有点心虚,因为他在那双淡蓝色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极为不自然的神情。
“不能看吗?医生之前还答应都听我的。”尤游的眉毛耷拉下来。
“看吧, 看吧,随你看。”路忍叹了口气认负, 看就看呗,反正也不会少块rou,再说,他的脸皮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已经磨练得够厚的了。
尤游眼中染上笑意,望着男人嘴角淡淡地上扬。
“起来吧, 下雪了,我们该找个落脚的地方了。”路忍右手将青年扶起来,左手拿出纸巾,并微微撑开自己衣服的口袋,“还有你捡的那些宝贝先放在我这里,万一有寄生虫什么的,要把手上的沙子都擦干净,知道吗?”
“知道了。”尤游小声嘀咕,“医生好啰嗦,好像老头子。”
路忍的嘴角抽了抽,拿着纸巾帮青年擦去手上的污垢:“嫌弃我啰嗦,那你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不要。”尤游望着两人接触着的双手,拒绝得极为干脆。
“不要?”路忍轻笑了一声,做眉毛微微挑了下,“那你还挺矛盾的。”
“不矛盾,是故意的,我喜欢医生不放心我的样子,也喜欢医生像老头一样对我啰嗦。”尤游脸往前凑近,淡蓝色的眼睛藏着狡黠的笑,“因为在这个时候,医生口中,眼里,心上,全都是我。”
路忍抬起头,心跟着猛得突了一下,就像爱情小说中的那句烂俗比喻,他望着尤游的脸,那一瞬间仿佛真的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击中了。
用这么一张犯规的脸目不转睛地冲着你说甜腻的情话,哪个春心萌动的小姑娘能顶得住?
就是春心萌动的大老爷们也顶不住啊。
路忍往后退了一步,脸侧向了海水的那面,轻咳一声:“脸皮真是厚。”
“医生这样闷sao的性格,不就喜欢我这样主动的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拜托你,少说几句吧。”路忍听不下去了,迈开步子想往前走,结果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到他面前。
路忍动作一顿,最后叹了口气,认命地将那只手握住。
“尤游,那边有几只海鸟。”
“嗯。”
“你看那里,树枝上都积雪了。”
“嗯,看到了。”
尤游微笑着应和着,自然地走在慢半步的位置。路忍走在前面,他就乖巧地跟在后面,从始至终目光都未曾离开过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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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长条的蓝白色招牌出现在夕阳下的余晖下,“海平旅店”四个黑色大字出现在了路忍和尤游的眼前。
叮铃铃,漂亮的海螺坠撞击出清脆的响声,路忍推开门,走进了这家带着些文艺小资气的海边旅店。
“您好,住宿。”路忍走到前台。
“一百五,标准单间。二百五,大床房。”捏着报纸的大叔头也没抬,“自己在本子上登记公民身份号。”
“那来两个单间。”路忍握住笔。
“一间一个号,两间两个号。”大叔说。
“请问能不能,一个人开两个单间吗?”路忍问。
“你一个人为什么要开两个单间?”大叔声音有点不耐烦。
“……”路忍点开了手环上支付按键,“那就一间大床房。”
【账号到账二百五十和平币。】前台上的招财猫发出了清晰的电子声。
“喏,钥匙,晚饭七点,早饭也是七点,房间到明天十二点,过期不候。还有如果晚上干奇怪的事,床被之类弄脏的话,是要赔钱的。”
“奇怪的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