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暖意。
然而现在,她却看见眸光灼灼、嘴角噙着笑的霁威,用一种亲切温柔的眼神,追逐着轻盈跳跃的桑朵那。
如此散发出柔和温度的霁威是她不曾见过的。
是桑朵那的缘故吗?
如果是,也许……她可以……
瑜皇贵妃心一动,各种复杂的情绪一拥而上,与霁威母子感情修好的希望强烈地震荡着她的心。
也许是个机会,她知道自己必须紧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才行。
第三章
莽莽苍苍的群山。
层层叠叠的宫殿。
亭台楼阁错落在山间林内,看上去别有一番清俊之美,这里便是皇家的避暑山庄——承德。
每年,皇帝都会率领王公大臣、后妃、皇子和八旗部队来到避暑山庄,与蒙古王公进行一年一度的“木兰秋狩”,并接见前来朝觐的藩臣使节。
这一年也与往年一样,随驾的人和出京的日子都没有太大的不同,唯一不同的是,皇帝一到了避暑山庄就意外染上了肺炎,而且一病不起,使得原本热闹的秋狩活动蒙上了一层Yin影。
随着皇帝的病情日益加剧,诡谲、死寂的气氛也逐渐弥漫了整个避暑山庄。
重病的皇帝将立谁为嗣?
大家都在关注着社稷的前途,也关注自己的身家性命和荣辱盛衰,因为每一代王位的更迭,都将是一次历史命运的抉择,顺之风平浪静,逆之则狂风暴雨。
如一局棋,胜者只有一个。
每个人都在冷眼观望,“谁”会是胜出的那一个?
严酷的冬天过早地笼罩了北国旷野。
凛冽的北风狂啸肆虐着热河行宫,一场意外早来的寒冬犹如雪上加霜,使得染上肺炎的皇帝,病情更添加重,随着天子渐渐沉重的病势,宫内弥漫的神秘和紧张气氛也随之慢慢升高了。
身为一国之君,皇帝深知自己已经病入膏盲,将不久于人世,影响最大的就是关系皇朝未来命运的继嗣问题,他不能有片刻犹豫,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当这个抉择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的片刻,眼前立即浮出一张眉目俊朗的少年容颜,他的唇角微微泛起了一抹安心宽慰的微笑。
望着坐在榻前,衣不解带照料他的瑜皇贵妃,面容渐渐凝肃起来,他挥手摒退太监,把她轻轻拉上榻。
“瑜妃,明日一早,你立刻带着霁威先回皇宫去。”他捏紧她的手,用只有她听得见的音量说。
“可是皇上病着,臣妾想留下来服侍皇上,皇后已经带着霁善回去了,我和霁威若也走,留下皇上一个人在这儿怎么成。”她心乱如麻地紧握他的手。
“傻子,你怎么就这么实心眼。”皇上微叹了口气。“你可知道皇后为何急着带霁善回宫,却不把霁威、霁礼、霁华、霁瑞也一起带走?为什么?就只带霁善一个人?你仔细想过吗?”
瑜皇贵妃的心口急跳了一下,怔愕地望着那张青灰色的病容,一种不祥之兆在她心底浮起。
“那是他们已料定朕大限将至,急忙为自己铺路去了。”他黯然闭上了眼睛。
瑜皇贵妃顿时惊悟,一颗心慌乱、茫然了起来,虽然她从未曾想过谁坐上皇位对她有什么影响,但是坐上皇位的人若是嫡子霁善,那么有一点是肯定的——
嘉惠皇后绝不会放过她。
“听朕的话,明日一早,你立刻带霁威回宫,接下来的事自有朕安排。”
“其他的皇子们是不是也要带回去?”她的思绪呆凝,愣愣地轻问。
“不用,带霁威一个人回去就行了,把霁华、霁礼、霁瑞留下来陪朕,朕希望在临终之前,还有几个儿子能陪在身边。”说到这里,他心中陡起一阵凄凉,缓缓合上了眼。
瑜皇贵妃内心一酸,眼眶含泪,强忍着不掉下来。
皇上的话中已明白指定了霁威是与霁善争夺皇位的唯一人选,她内心忐忑不安极了,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皇上,能不能让霁威一个人回宫,让臣妾……留在皇上身边……”她哽咽得说不下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世上有几个皇帝能得到妃子情意真挚的眼泪,朕能拥有你真情流露的泪水也值了,你要跟着霁威走,他坐上了皇位,你才能保住性命,也保住后半生的富贵,明白吗?”
“臣妾……明白……”她拥紧了她的皇帝丈夫,哭得肝肠寸断。
过了今夜,是生离,也是死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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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促整装,随着瑜皇贵妃离开热河行宫的霁威,虽然年仅十八岁,但心中却似雪般明白,父皇要他在风雪天中赶回皇宫,其中代表着什么样的涵义。
其实,他对当皇帝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且看在自幼抚育教养他的嫡母皇后分上,他似乎也不应该和大哥霁善争夺皇位。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