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俩之间,隔了太多的事情,无论是家事地位,还是想法观念,都有太多的差别。”
“你与她在一起,定知道她的大小姐的性子,我可真不知道日后还能忍多久。”
“红娘,你可知道,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一个女人在他身边太过耀眼,又或是总千方百计地使着心计,生怕男人跑开。日子久了,真的会让人觉得疲惫。”
事已至此,他倒不怕红娘会将这一切告知崔莺莺,真的,他不怕。他早已开始厌倦了这段感情,令人疲惫,令人烦躁,他永远是下者,等待女人的摆弄。
他不甘心。
红娘哑然,这些,她都猜到了几分,相信崔莺莺冷静下来一想,也定能明白。可现下,崔莺莺已经无法摆脱她的执拗,她决不可能静心去思索她的感情。都说当局者迷,便是这个意思吧?
怎么?当局者迷?张君瑞已经不是当局者了么?否则,他怎能这样的清醒?
张君瑞只说了这些,然已经足够让门外的崔莺莺明白了。若是一般人的想法,恐怕会就此放弃了,可崔莺莺不同,她已经分不清她的爱和张君瑞的爱了,她认为她的爱就是对方的爱,非要搅成了一团,再也不分清她和他。
她执拗地认为她没有错,她只需要把平日里的大小姐脾气和一个女人的Jing明给收藏起来,做出符合男人喜欢的样子,就可以继续她白头偕老的愿望了。
但她还是逃开了,未听完,便就此离开。当人不愿意面对那些令他痛苦的事情,便会选择逃避。
红娘在里头,注意力也一直放在了门外,听到细微的动静,便明白崔莺莺是跑开了,她忍不住站了起来,想要追出去——有点儿担心。
张君瑞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门外,忽然冷笑:“红娘,你帮着她问,让她在外头偷听?”
红娘一怔,竟然让他猜着了——他何时开始变得这样的聪明了?她盯着他,仔细地打量着,试图发现了他身上与过去不一样的地方。
是的,真的不一样了。
他那清澈如小溪的眼神,已经变得Jing明起来,那腼腆的神态,已经换成了大胆的神色,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有着这世间所有风流男人都会有的笑意。
他真的不一样了。
一如红娘过去的蜕变,张君瑞也在蜕变着,每个人,都在蜕变,一天天地与过去告别,愈发地陌生于曾经的自己。暮然回首,才发觉自己已经改变。
红娘失神地离开了张君瑞的房中,像是一具幽魂,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一脚深一脚浅,她忽然糊涂了——自己踏入了人世,先是拼命地与崔莺莺争夺,然而又决定放弃。而如今,张君瑞却想说要离开崔莺莺,那么,她到底该不该放弃?
在那一瞬间,她有种冲-动,要抱住这个可恨的男人,告诉他她想要他,想要得到他——然而,她还是忍住了,她答应了崔莺莺的,只要崔莺莺没放弃,她就不能食言。
崔莺莺怎会放弃?她的性子那样倔强,也是个不服输的主。
在心底,也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张君瑞变了,不再是过去的他了。
他方才,甚至对她说:“红娘,你等我吧!我要你,而不是她。”不,不,他怎能这样负心?负了崔莺莺对他的爱?可心底,又在不由自主地雀跃着,想着等他回来的那一天,她飞奔去迎接——
不能再想了,不能想了!
红娘胡思乱想着,忽然给了自己一个决心——对,不能食言,因为她要成全崔莺莺和张君瑞,她要做那好人。好人,是的,她要做好人。
她猛然停下了脚步,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正站在了妙觉的禅房门口。她竟然到这儿来了,无知无觉的,是在想念和他在一起的安全感么?这个永远都在拯救她的男人,强大的男人,令她景仰的男人。
门口忽然打开了,那僧衣,那强壮的身材,那剑眉星目,不就是妙觉么?
他怔住了。
红娘正望着他,成了月色下美丽的仙子。可这仙子,却不是那广寒宫内的冰冷美人,她是有血有rou的,她是风情无限的,她也是刁蛮可爱的。她的身上,有着令男人心动的气息,那种美如艳阳的灿烂,是诱惑的蛇妖才能拥有的。
她正痴痴地望着自己,眼中有崇拜,也有些许的胆怯。兴许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让她害怕了,害怕什么?妙觉想问她,你在害怕什么?
“妙觉,”红娘开了口,小心翼翼:“都怪我,来找你的时候没小心,让妙德发现了。”
她竟回答了他心中的问题,这算是心有灵犀么?妙觉的喉头动了动,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来这作甚?以后莫要来了!”
是的,不应该再见面了。
红娘的小脸儿一垮:他竟不要她了么?怎么今夜,她决定要让自己彻底地失去张君瑞,妙觉就决定要彻底地离开她?果然是她的错么?这才让妙德找到了机会处处刁难妙觉,所以,妙觉才厌恶了她么?
红娘一下子无助起来,她看着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