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伙食倒是好。”应禛抓起一个鸟蛋,剥开放进嘴里。蛋黄干得很,他有喝了口汤中和,清汤入口的一瞬,应禛愣了神,默默放下手中的碗,食欲全消,“这汤……”应禛指指碗里漂着的几片菜叶,无奈道:“有点阿娣的味道。”清淡咸口,是阿娣故乡的味道。
应祥嘿了声,兴致勃勃地用筷子点碗沿,“我喝的时候也感觉是这个味儿,还特地去炊事班问了。”
应禛后背不由自主的坐直,身子前倾,等着下文,“那边怎么说?”
“没怎么说。”应祥摸摸脑袋,声音也低了半个度,闷声喝汤:“就是来了个新烧火的,刚好也是南边的。”
“……”应禛捧起碗,情绪随着汤里漂着的几片菜叶起起伏伏,“她这会儿只怕是讨厌死我了。”
“这不也没办法么?”应祥抬起头,嘴角无奈的往下撇,“这里这么冷,来了只是受苦,还不如在府里呆着。”
“你找个时间亲自去后营看一下。”应禛喝着汤,还是不放心,这味道太像了,那不听话的小东西,会不会真来了?
“哎呦。”应祥三下两下呼噜噜喝完汤,“她气得都没送你出城,哪会追到这里来?”应祥觉得他四哥真是没事找事做,只是瞧着应禛面上认真的表情,认命的点头,“我吃完了,现在就瞧瞧去,要是人真来了,我再给您送回去。”
应禛绷着脸正儿八经,“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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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祥扯着帽子往后面架锅的营地走,远远地,便见到两个身影,穿着炊事班的衣裳,在草地上寻着什么。他扬扬手,招呼那两个人过来,“哎,那边两个,过来!”
阿娣和喜成正弯腰在草地上寻着能吃的嫩草根。上次她和管炊事的大娘们一块儿去挖了些,放在热粥里,战士们喜欢的紧。
“你去歇歇吧,我来就好。”阿娣将喜成拉到一边,自己拿起刀对着一大块草根下了手。前几日喜成帮忙烧火,不想一阵风吹来,火苗呼哧下窜老远,一下便将喜成的手燎伤了,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
“主子……”喜成愧疚的望着裹得结结实实的右手,再瞧瞧阿娣冻得红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手,“奴才真没用。”
阿娣最不喜欢听他这些话,赶紧打断,“说什么了?手受个伤矫情成这样。快点找吧,多挖些回去。”
“哎。”喜成满肚子感伤被阿娣轻描淡写的化解,正准备低头找菜根,耳边隐隐约约飘来呼唤的声音,他直起身往那边看,这一看不得了了。
“完了!”喜成埋下脑袋,扯扯阿娣袖口,“主子!”
“怎么了?”阿娣正挖的起劲,被他这么紧张兮兮的一拉袖口,只得停下手里的活儿,无奈道:“又怎么了?你赶紧干活呀!”
“不是。”北风呼呼刮着的天,喜成额上沁出一片汗珠,他拿下带着的帽子,抹一把汗,咕嘟咕嘟地咽口水:“后面,十三爷……”
“啊?”阿娣顺着他的话音扭头往后面,而后,惊恐万分的回头,整个人都僵硬了,无措的望着喜成:“怎么办?”
“……跑吧?”喜成哆哆嗦嗦半天,憋出一句话。
“那就跑吧。”阿娣做了决定。两人一前一后,飞快的绕着湖边逃命。
喊不过来就算了,怎么还越跑越远了呢?应祥张着眼睛奇怪,纳闷的回想刚才两人的深情,脸颊上的rou僵硬起来,而后,拔腿便追。
还真跟来了?!
“呼呼呼……”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看身后一望无垠的草原,拍着胸口后怕,“没追来吧?”
喜成挥着裹成一团的手,“没……”
“他怎么突然来了?”阿娣想不明白,“不是说前面的人很少到后面来的么?十三爷过来做什么呢?”
“来抓你!”应祥从灌木丛里站起来,双手抱胸恨铁不成钢的瞧着面前惊恐如耗子见了猫的两个人,烦躁的像是被人放在火山烤:“你说你跟来做什么?谁让你跟来的?”
事到临头,阿娣却也不那么怕了,“你们不带我,那我只能自己来了。”
“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赶紧回去。”
“那哪里是我应该呆的地方?”阿娣一步不退,“阿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在这里,我就也在这里。”
“哎呦喂,小嫂子。”应祥语塞,“四哥要是知道你来了……”应祥抓抓头发,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像四哥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阿娣拽着衣角,看出他的纠结,“你就不告诉他,我跟着来了,不就行了么?”
这好像也可以。应祥撑着眼皮不信任的看阿娣,犹犹豫豫。
“你要是告诉阿禛,我就说,是你安排我进后营的。”阿娣瞧着应祥脸色,下了剂猛药,而后,如愿的见到他黑成锅底的神情。
应祥无可奈何,“我真是……你得藏好了,千万别给发现,不然我也要跟着遭殃。”
“放心吧。”阿娣摩拳擦掌,有了十三爷的庇护,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