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险些走火入魔,内力修为也一般,这些年跟了我,却也学了些基础功法。你不知道,他性子极倔强,一直吵着闹着要来中原看看,我与他爹念及两国局势紧张,便一直不敢让他来此。本想着过两年局势稳定些再带他出来,谁知这混小子竟然趁着我外出之时偷偷跑了出来,一个不注意便闯了这么大的祸。”
“所以你三年前不辞而别,是去了楼兰?”
沈涟没想到柳雁卿会主动提起三年前的事,微微愣了下,随即答道:“哈哈,可不是嘛。那时……那时我已替你寻到解药,又恰好有位西域朋友拜托我救救他练功练得走火入魔的小儿子,所以才……才会不辞而别。说来,连你成亲也没有去,我实在……”
声音越来越低,连语气也慢慢低沉下来。
柳雁卿眉头微皱,似要反驳什么。突然屋门被猛地推开——
“爹爹,管家爷爷叫我唤您起来!唉?这位长辈是……”
第二十一章
“小越,这位叔伯”柳雁卿不自觉的放缓了声线:“是爹的一位故友,你唤一声沈叔。”
夜雪方霁,晨光晴明。然而柳知府府上一顿早餐,吃饭的人却是各怀心思,坐立难安。
“沈叔。”
柳越乖巧的叫人,沈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打趣起了柳雁卿:“想不到这些年,我在北边替别人看孩子,你这边也养了个小子,哈哈哈……”
柳越是柳家旁支一脉的孩子,生下来不久便父母双亡。三岁时被族中过继给柳雁卿为子,长到这么大,对这位常常冷面却又对他关怀备至的养父是又敬又怕,几时见他大清早连衣冠都不整便拉着人在寝房密谈的样子。一大清早便受了惊的孩子直到早饭时才缓过劲来,柳雁卿将粥递给他:“快吃,吃完了回房温书,晚上回来我考考你。”
“爹!”小越一听立马耷拉下脑袋:“这……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先生都给我们放假了,您怎么还考我。”
“正是要过年了,才不能将旧功课带到新年里。”柳雁卿一副慈父的模样看着他,全然没了平日里冷然的模样:“让我猜猜,这几日我进京,老管家带着你,功课没什么进展吧。”
沈涟瞧着这父子俩斗嘴的模样,颇有些感慨:“我记得你以前白日里总是忙的很,有时候我溜过去找你你连水都顾不得喝上一口。没想到如今,也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吃上一顿早饭。”
“以前我是个小兵,只知道冲在前面蛮干。”柳雁卿在他面前卸了防备,不由自主的就多说了两句:“现在自己坐在这个位置,才知道有些事情当真是举步维艰。北边有大军压境,内里还有不省心的王府,我……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这些年都呆在北边,对那边形势应该有些了解,等过了年说不定还要请你为我们的军曹讲讲课。”
“怎么,如今跟我也只剩公事好谈了?”沈涟停下筷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大人。”老管家突然进来,扰了桌上微妙的氛围:“昨日下午,北疆大营来人送来了林将军的手书,嘱咐我待您回来第一时间亲手交给您看。”
“军报?为何昨晚不送上来?若是延误了军情可如何是好。”柳雁卿神情凝重,接过信,却慢慢看得眉头舒展开来。
“如何?”沈涟问道。
“西域大军有异动,要趁大年初一我方驻军年节松懈之时偷袭大营。北疆军似要趁机反攻。需要州府这边提供些支援。”柳雁卿撩袍站起:“事关重大,我须得先走一步前去安排。”
他唤了门外的小厮:“去请刘、魏几位大人,哦对了,还有司掌刑狱的王大人,我在议事厅等他们。”
柳雁卿前前后后吩咐了一通,临出门时才状似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声:“子延……过年就留下来。”
沈涟似笑非笑:“是命令?”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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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就是如此,诸位各自可以吩咐,准备物资送往前线了。”
“是。”
柳雁卿坐在首位,手指一点一点的敲着案几,瞧不出神色。半晌又开口:“此次事出紧急,还请各位大人务必严守秘密,不得向外提及。若是从我代州府处出了岔子,那座下诸位与我皆逃不了干系。”
众吏行礼告退,柳雁卿突道:“王大人,慢行一步。”
司掌刑狱的王大人是代州官场的老人,兢兢业业干了十几年,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摸了个透彻。柳雁卿刚一到任便将其引为心腹,这才彻底理清了这边关州府内里错综复杂的关系脉络。
“大人。”
柳雁卿不似刚才那般严肃正经,似是迟疑了下,才道:“昨日我去牢里看望的那位jian……那位异族少年,究竟是如何被捕的?”
“实不相瞒,柳大人,我正想向您汇报此事。”
“怎么,有什么隐情?”
“倒不是……三天前,那个小孩在县衙按时辰施粥的时候,冲撞了侍卫,非要闯进关去不可。大人,你也晓得,流民冲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