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甚?东六门的门倒了?那可是坚不可摧的大铁门,如何就能倒了?”
小太监把头垂得低低的,小声回道:“说是,说是那门框叫人给拆了。”
一口闷气堵在了心口处,姜昀看向门扇的眼睛里头,愤怒的目光几乎能燃起火焰来。
这一定是他干的!一定是!姜昀愤怒地想着,那个ru臭未干的臭小子,不过上得几次战场,打得几次胜仗,就开始目中无人,肆意妄为。呵,叶明海还说甚个忠心不二?这是忠心不二的臣下,该做的事儿吗?
姜昀愈发气得厉害,浑身颤抖,忽的一甩袖子,拔脚就要往那屋里冲。被一旁皱着眉,双目炯炯的宋全,手脚利落地拦了下来。
宋全弓着腰,柔声劝道:“圣上三思!”
姜昀被拦了一道,气得脸都扭曲起来,怒道:“你竟敢拦我?”
宋全忙跪在地上:“奴才不敢,只是撕破了这层皮,奴才怕那贼人狗急跳墙,可是要了不得的。”
这话却是戳到了姜昀的痛处,那贼小子可不是就仗着手握兵权,和那万高三沆瀣一气,不把他这个圣上放在眼里。这般一想,恨得他立时脸色铁青,一脚踹在了宋全的肩上,宋全一个咕噜滚在了地上,忙又爬过来,愈发的将身子蜷缩起来。
可恨,可恨,姜昀怒火中烧,登时又把叶明海给恨上了,当初若不是他把那贼小子带去了那万高三的兵营,后头若不是他极力劝说他高官厚禄的封赏那贼小子,哪里会有如今的这般境地?
杀!杀!都该杀!
姜昀愤怒极了,只咬得牙根“嘎吱”作响。可气了一阵儿,又想起他如今手无兵权,一时又泄了气,只觉自己当初也是头脑发昏,才上了那叶明海的贼船。如今正是毫无退路,可要如何是好?
宋全只听头顶的喘气声“呼哧呼哧”一声接着一声,只闷着头等着,直等到那喘气儿声小了,才翻起眼皮子,觑眼瞧那姜昀虽是愈发恼怒,可眼睛里,却是疑虑重重,面色上稍显迟疑来。心里一喜,忙道:“圣上乃是一国之君,心胸开阔,何苦和一个愣头小子怄气。眼见这天色已晚,圣上不是说要来寻岳宝林说说话儿吗?”
半晌,才听姜昀“哼”了一声,转身往岳宝林那里去了。
而那宋全,也慢慢放了心,这会儿还不能撕破了脸,不然,皇帝没有好果子吃,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
屋里面,顾晓竖起耳朵听了片刻,才露出一抹冷笑来。他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想要鸟尽弓藏?没门儿!转头瞧见潘小桃弯眉紧缩,目中惊疑点点,脸皮一松,笑道:“姐姐莫怕,外头还有万将军呢,皇帝他不敢拿我如何。”
“万将军?”潘小桃猛地想起了这人,素日里,宫娥们也不少谈论他,只说他长得凶神恶煞,拿着两把板斧,打仗甚是厉害!
潘晓见潘小桃面上犹自露出惊怕的神色,忽的抿抿唇,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姐姐,我,我定亲了。”
潘小桃一愣。
潘晓忙道:“就是万将军的女儿。”说着一迟疑,声音渐渐小了:“那万将军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娶了她,就等于给自己寻了个可靠的倚仗。万将军势大,当时皇帝又起了坏心,我也是没办法,并非故意不告知了姐姐的。”
潘小桃虽是弄不清楚这里头的事儿,可背靠大树好乘凉她却是明白的,见潘晓面色郁郁,颇有些怯意地望着她,便笑了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又知道什么?你虽年纪小,却已是个赫赫有名的将军,你的事儿,不必来寻了我,自己做主便是。”
这厢正说着话,忽听远处一声凄厉惨叫,潘小桃一骇,抚住胸膛惊讶道:“这又是出了何事?”
潘晓却是绷紧面皮抿抿唇,然后道:“方才那声音,好似是圣上的。”
潘小桃愈发惊讶,这皇宫内院,那皇帝又是重兵护卫,怎会那般凄厉惨叫?正是疑惑,潘晓小声道:“姐姐稍安勿躁,我去瞧瞧。”
潘小桃却一把扯住了他,皱着眉急声道:“依我看,你还是快些离开才是。若当真是皇帝出了事儿,你躲在我这里,叫人知道了,不定要说出什么丧天良的话来。”
潘晓心里一暖,正要说不碍事,忽听门外有人敲门,那敲门声虽是轻微,却是急速而连续,夹杂着故意压低了的喊声。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喊道:“潘宝林,潘宝林,我是岳宝林的贴身侍婢,有要事要说,还请快些开门。”
潘晓心中急速一转,忽的就意识到,那皇帝八成是在岳宝林那里出事儿了。
“岳宝林?”潘小桃也听得清楚,疑虑上头,怪道:“那个女人我只见过一面,还是远远儿瞧过,并不曾说过话,怎的夜半三更的来我这里?”
潘晓却是猜到了缘故,只是没时间给潘小桃解释,便小声道:“姐姐只管去开门,我躲在帷帐后,姐姐莫怕。”
潘小桃顾虑重重,只是门外敲门声和呼喊声愈发急促起来,便忙去开了门,却见那粉衣小宫女一个晃身,便进了屋里,又掉转头把那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