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若有了后爹,那个后爹会像他一般,那么的喜爱她吗?
呼吸渐重,赵新林无法寻找出一条合适的路来。
锦娘很快便发现了,她最喜欢的赵伯伯又开始不见了身影。每日里早出晚归,她趴在陶然居的池塘边日日苦等,只是太阳都落山了,星星也出来了,他却还是没有回家来。
潘小桃日日去陶然居哄着锦娘回屋睡觉,看着锦娘的眼睛里,那么清晰明显的失落难过,她的心里,原是摇摆不定的心思,渐渐坚定起来。
这一日,又一次从陶然居里领回了锦娘,好容易哄着锦娘高兴了,洗了脸洗了脚躺在床上睡下了,潘小桃给锦娘盖好了被,便悄无声息去了角屋里。
案台上,长生哥哥的牌位静悄悄地注视着她。潘小桃在香炉里燃起了线香,然后在蒲团上慢慢跪下,安静看着那牌位,长久的不言不语。
她应该怎么说?说她不仅为了锦娘,还为了自己,想要再往前走一步?一想到这话要从她嘴里说出来,潘小桃就觉得愧疚难受。再思及长生哥哥的死因,潘小桃就愈发觉得说不出口。
角屋里烛火昏沉,这落针可闻的寂静里,潘小桃的呼吸声忽急忽缓。
也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卧房里忽然传来锦娘喊娘的声音,潘小桃悚然一惊,忙站起身来。待她急急走至门槛处,她的脚步忽的定住。她不敢回头,只垂着头立在那里,声音清浅,却又带着一股子坚定。
她说:“长生哥哥,不管小桃以后跟了谁,心里都会记着你的。你,你不要怪我。等着我死了,到了Yin曹地府,再找你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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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结账!”赵新林把手里的花生壳扔在桌面上,拍拍手上的粉屑,扯着嗓子喊道。
穿着青布衫的小二很快跑了来,麻利地说道:“一壶竹叶青,一碟子熟牛rou,三十个大钱。”
赵新林结了账,便踱着步子慢慢往庄园走去。
庄园在近郊,这周围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酒肆,只有一间小馆子,虽是简陋了些,东西却是不错。那酒味儿香醇,牛rou也有嚼劲。
叩门进了院子,行至锦汀小筑前,赵新林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他望着那紧闭的大门,沉沉叹了口气,又继续大步往陶然居行去。
进了院子,却见厅内灯火通明。这却是不曾有过的。他这个主人不归家,院子里向来只在廊下点了两盏灯笼。等他回来,才会点亮屋里头的烛火。
待到进了正厅,却见屋里的圆桌上摆着几盘子菜肴,潘小桃着了粉色团花衣衫,正端坐在高凳之上。
她今日倒和往日大不一样,乌黑发髻高挽,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脖颈。那发髻上簪得两根明煌闪烁的素色花簪,一旁的玉色耳垂儿上,水滴模样的粉色玉坠子微微晃动着,倒是看得赵新林一愣。
自打长生去了,他再不曾见过这女子身着艳丽衣衫,平日里只是素色常服,如墨长发也总是拿一根长长的银簪子低低的挽着。
潘小桃见他回来,面上不禁涌出浅浅的欢喜来,起身笑道:“外头的生意可是忙碌?又是这般晚了才归家来。”朝桌子上面看了两眼:“这是我亲手做的,只可惜搁置的久了,怕是早就凉了。”
赵新林只觉这女子今日格外不同,默了片刻,刚想出声,却听那女子又道:“赵大哥腹中可曾饥饿?”
“不饿,不饿。”他刚刚从酒肆出来,肚中又是酒又是rou,确实不饿。
潘小桃点点头,然后唤了小厮进门,叫他们把桌上的菜肴都收了,才对赵新林说道:“总是这般忙碌着实伤身,赵大哥以后还是早早归家才是。锦娘又是好一阵子见不得赵大哥了,每日里可怜兮兮的守在陶然居,赵大哥也该怜惜她才是。”
赵新林脑子有点懵,呆呆愣了愣,回道:“唔,明日我早些回来,我……”
“好。”潘小桃却是笑着截断了赵新林的话:“赵大哥可不要食言才是。”说完了,给赵新林福了福,便转身去了。
独留下赵新林站在烛光辉煌的厅中,手里头拿着帽子,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日,赵新林果然在傍晚时分归了家。
锦娘见得赵新林的面,欢喜疯了,奔上前便跳进了赵新林的怀里,叽叽喳喳小雀儿一般地说道:“赵爹爹,我好久不见你了,你去做甚了?怎的总是不在家里?我每日都要来陶然居喂鱼,今日小白死掉了,娘亲说怪我,说那鱼傻得很,不知道饥饱,是我喂的鱼食太多,撑死了它……”
赵新林是看着锦娘长大的,本就喜欢爱怜,又听见她唤自己赵爹爹,还欢喜殷切地和自己说话,心里自是耐不住欢喜起来,笑意盈盈地抱着锦娘,大步往正厅走来。
进得屋里,却见潘小桃也在其中,那圆桌上,五盘三碟,又摆了三碗白粥。
潘小桃见他进来,便起身笑道:“回来了,今日倒是早,正赶上吃完饭。”说着招呼锦娘:“还不快下来,你赵爹爹累了一日,你还厮磨于他。”
锦娘听了,立时乖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