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的:“那小媳妇儿不错,那丫头也甚是伶俐乖巧,我瞧小哥儿只怕也有几分愿意,那小媳妇儿虽说面有不乐,只是依着婆子说,也不定就是不愿意。有道是烈女怕缠郎,刚才婆子说的夫妻相,可不是胡说。这姻缘成不成,小哥儿可要上些心思才是。”
说的赵新林倒脸红了起来,嘟嘟囔囔道:“老婆婆就是爱说嘴。”便急匆匆去了。
一路上潘小桃都不曾和赵新林说话,倒是锦娘乐嘻嘻地不停地冲着赵新林叫爹。赵新林心里欢喜,可又不好应下,便跟在身后一直冲着锦娘笑。
等着回了庄园,潘小桃忽的停住脚步,也不曾转身,只背着身子对赵新林道:“赵大哥,我就先回屋子了。”也不等赵新林回答,便先一步离去。
赵新林瞧着那庭院的木门被打开,又被闭上,立在远处呆了片刻,才转过身缓步离去。
然而他却不知道,潘小桃却是抱着锦娘直接去了角屋。那里头摆着崔长生和长生爹的牌位。每日里,潘小桃都要上三柱清香,立在牌位前站上片刻。
扶着锦娘在牌位前的蒲团上跪好,潘小桃指着崔长生的牌位同锦娘道:“娘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那牌位上的人,就是你的爹。你分明有爹,怎么可以唤你赵伯伯做爹呢?”
锦娘被抱进这角屋的时候就很不乐意,此时听见潘小桃问她,虽说那语气并不严厉,锦娘却仍旧委屈起来,哭道:“锦娘不要木头爹,锦娘要能陪着锦娘玩儿的爹。赵伯伯待锦娘好,锦娘就要喊赵伯伯爹爹。”
潘小桃原本还只是心酸难过,如今听了锦娘这话,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忍住,就给了锦娘一下子。巴掌拍在锦娘后背上,“啪”的一声响,锦娘便嚎啕大哭起来。
见锦娘哭了,潘小桃又是心酸又是难过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是她的错,叫锦娘没了爹,是她的错,害了长生哥哥的性命。若非如此,锦娘又怎会贪恋别人给她的温暖,转头喊了旁人做爹。长生哥哥那般温柔可亲的人,必定会待锦娘如珍似宝。到时候父女相亲,又怎会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想着,潘小桃忍不住也落起泪来。她不是个软弱的人,平素也极少哭,更不曾在锦娘跟前哭。许是积压的久了,这眼泪一旦落了起来,便一发不可收了。
锦娘本还伤心地哭着,可一见娘亲哭了,呆了一瞬,便慢慢收住了眼泪。最后还起身挨着潘小桃站好,拉了拉她的衣摆,细细的嗓音软软道:“娘亲莫要哭了,锦娘再不唤赵伯伯爹爹了。”
☆、第060章
不知哪里的风吹得案台上的烛火左右摇摆,潘小桃满腹的心酸难受,叫锦娘这么一说,愈发浓烈起来,同时又觉得欣慰,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贴心,若是长生哥哥没去,他们一家三口,应是这天底下再幸福不过的一家人了。
潘小桃擦了泪,蹲下身将锦娘拢在怀里,孩子小小的身躯软绵温暖,潘小桃不禁后悔起来,刚才实在不该一时心急,就打了孩子。
亲了亲锦娘的额头,潘小桃软声细语地问道:“刚才娘亲打的那一下,锦娘可疼?”
锦娘窝在娘亲的怀里扬起了小脸儿,笑盈盈弯起唇角,摇晃着小脑袋道:“不疼,一丁点都不疼。”
孩子懂事儿贴心,潘小桃又是欣慰,又是心酸,抚了抚锦娘的脸,潘小桃道:“你喜欢你赵伯伯?”
锦娘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忍不住偷偷去看了那案台上,黑沉沉Yin森森的牌位,唇瓣蠕动了几下,最后却慢慢抿紧,慢慢摇了摇头。
潘小桃怎会察觉不到锦娘偷看那案台上,长生哥哥的牌位?心里也知道,这孩子应是极其喜欢赵大哥的。
自打她落地,就不曾见过生身父亲,后头晓得人事儿了,见到的也都是赵大哥,赵大哥人又细心,待孩子也更是有耐心,锦娘欢喜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叹了口气,潘小桃将锦娘抱在怀里站起身来,慢慢走出了角屋。
屋外天空湛蓝,潘小桃立在廊下,遥看苍穹之上白云朵朵。此时此刻,她心里也极是复杂为难。
她今年才十九,是不是该往前走了那么一步,她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每次脑子里只要露出那么一个头儿来,她就会觉得这是对长生哥哥的背叛。不该,绝对不应该。
而赵新林转身回了陶然居,在水池边沿上坐定,看着池中的游鱼,心里也是翻江倒海的思虑不定。
他忽然想起了崔叔去世前的那个提议。
那时候,他并不喜欢那个女子。然而,他却是羡慕她所拥有的感情。特别是在王家庄里,瞧着长生和她的幸福,他心里是极度羡慕的。甚至有时候,他也幻想过,若她欢喜的是他,他们又会如何。然而也只是幻想,并没有肖想。
后来长生去了,他看着锦娘出生,又看着他们简简单单地过日子,而他回到了赵府,回到了那个冷漠如冰,没有温度,只有无情的地方。
那时候他常常去陪着长生爹吃饭喝酒,美其名曰是看望崔叔,其实,他是觊觎着那个家庭里头,那般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