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尧祈突然发问
南宫绝稍顿一下,又继续饮完杯中的酒:“我不打算说”。
尧祈点点头,然后两人便相对无言。
南宫绝能告诉她什么?告诉她,千易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他重伤后,推落悬涯?
呵――,千易只是失踪的说法,就让她恨了他这么久,如若告诉她实情,那他们……摇摇头,他永远也不会说,当然死掉的千易更没办法说出口。
他当年伤千易用了九成功力,而那断涯深不见底,千易断无可能生还,可是一年半了,千辞却再未曾对他笑过,更不会拉着他的袖子,故作谄媚地叫他“南哥哥,南大哥”他明明复姓南宫,却硬生生被她拆开来叫,这些记忆或许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她对谁似乎都可以叫哥哥,会叫蓝寂蓝哥哥,叫尧祈二哥,还有泷阡陌……也许对千辞而言,他也只不过是众多疼爱她的人的其中一个,并无什么特殊,只有千易才是她心尖上的人,也因此,他才会不惜一切除掉他,只是除掉了依然无法取代,千辞不爱他,这一点,或许由始至终他都清楚,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放手,只是时至如今,事已做尽,他愿意试着放手,试着让她离开……
千辞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着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千辞抚了抚有些瘪的肚子,稍稍梳洗一下,就坐在桌前开始吃这些冷饭,吃着吃着就不觉一阵苦涩,以前她是决对不会委屈自己的,不过,心疼她的人都已经不在了,那她也就更懒得心疼自己,草草吃完饭菜,换掉身上已染风尘的衣服,走出房门,离开玄寒宫的时候,天色尚早,到达流芳阁已是中午,不知不觉就睡了将近三个时辰。
此时流芳阁正是营业的时候,华灯初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妙龄的舞姬在前厅跳台上翩翩起舞,才子佳人相对而酌,一片欢声笑语,在这纸醉金迷的夜晚,似乎只应享乐。
千辞心想,也许当她融进这一片世界的时候,也会忘记伤痛,那她为什么不试试呢?
嘴角展开一抹艳丽的笑容,找到四姬之一的舞姬,屏舞,问她要了一件大红色的霓虹舞衣,丝制柔滑的布料,包裹着千辞纤细的身子,勾出玲珑曲线,宽大的腰带让千辞不盈一握的腰肢更显娇弱,低胸的设计露出她弧度美好的一对蝴蝶骨,披上大红色半透明鸾凤外纱,丝滑的质感若隐若现地露出了她圆润的肩头,绾起头发,用凤凰金钗束一个攀云髻,额前点下一抹朱砂,既娇艳又妩媚。
一旁的屏舞也忍不住赞叹,好一副倾城之貌,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娇,肤若凝脂,眼如水杏,弱柳扶风,纤纤玉质,怎能叫人不为之痴狂!
千辞看着镜中的自己,嘲讽地一笑,师兄,你说对了,我习舞就是要做舞姬,迷尽天下间男子,你可生气?那你可会跳出来对我指责、训斥?
我等你……
收起唇边的笑意,千辞款款走向大厅中央的舞台,周围顿时一阵寂静,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呼喊声。
坐在二楼饮酒的南宫绝,手上顿时青筋暴起,连呼吸也不顺畅,她竟敢穿成这样暴于人前,南宫绝立刻拍桌而起,却生生叫坐于他身旁的尧祈按住,
“你似乎没有资格这么做。”
无法再平静的目光,刀一样射向尧祈,南宫绝缓缓坐回位置,但双拳紧握,似乎只要少一点意志力,就会冲过去将千辞带走,南宫绝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千辞,恨不得挖掉在场除他以外,所有男人的眼睛。
不过显然千辞并不在意南宫绝的想法,千辞旋身踏上,白色丝绸曼舞、随风而动的方形舞台,回眸娇俏一笑,顿时一片抽气声,千辞从未这样笑过,用颠倒众生的笑容,迷惑着此时看向她的男人,
“千易,这样的我,可让你生气?”
当然没有人回答,但楼上的南宫绝已然快要控制不住情绪,尧祈递上一杯酒,调笑道:“美酒佳人,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你是否已经后悔,将她逐出宫门了?”
南宫绝懒得理睬尧祈,一双眼睛片刻也不离开千辞的身影,笛声起,一曲‘梅开’响彻全场,千辞应声而起,摆出舞剑的起势,左臂弯曲与额同高,右臂伸展拟剑身,凌厉娇俏的目光与剑出向同一个方向,优美的颈项挺的笔直,攀云髻下散落出缎带般黑色长发,随着她的这一动作,倾泻而下,随风飞舞,说不出的妩媚,红白黑三种鲜明的颜色,强烈刺激着人们的眼球,场中瞬间又爆发出大声的喝彩。
南宫绝看懂了,这是千易剑招所化的舞步,每一招、每一式都流露着熟悉与融会贯通,那么自然,又那么的一气呵成。
千辞长身玉立,单臂向后挥剑,左腿稍稍抬起弯向后方,侧首低头,落下一个下劈的剑式,顾盼间目光凄艳,神态忧伤,念以往师兄妹二人本是一剑一舞,相映成趣,而如今只余辞儿一人,顾影自怜,
舞步伴歌声而起:
真情似梅花开落,冷冷冰雪不能掩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等待雪中你走向我,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你一人飘香,总有云开日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