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憋屈,沈禮不知打哪來的力氣,掙開宋墘的箝制,怒吼道:「對!我什麼都不會,大哥你大概不知道吧,城裡的人是怎麼看待我的,他們都說我是沒用的敗家子!只會倚靠大哥你,什麼都不會做的龜崽子!」
聞言宋墘面色登時一白,「誰同你說這些的?」
平時他是慣著沈禮沒錯,就算讓他不去書苑、整日在酒樓茶館裡窩著,他也無所謂,卻不知弟弟在外人眼底看來竟是如此。
「誰說的有差嗎?大哥,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沈禮拉緊肩上的繫帶,轉身就要走,「我走了,你也別攔著我,要好好照顧自己。」
宋墘再次上前拉住弟弟,「你哪也別想去,海上危險得很,弄不好可是會沒命的!」
右臉忽地傳來道劇疼,下一秒宋墘就被弟弟使勁的一拳打跌在地,他不敢置信地望著沈禮,看著他眼底那抹決意。
「命是我的,沒了我自個兒負責,不必你Cao心!」說完沈禮拔腿就往圍觀的人群奔去,完全不管身後宋墘的叫喚。
宋墘急忙起身欲追,可當他一路跑到港口,左顧右盼人來人往的碼頭,就是不見沈禮的身影。
爾後他每天都來港口找弟弟,不放過任何一艘出海的船隻,連續好幾天下來,仍是一無所獲。直到家裡的管事尋來,店鋪還是有些事需要宋墘回去處理,他才不捨地離開碼頭。
接下來一個月過去、兩個月、三個月……
一年後,沈禮終於回來了。
宋墘聽到消息,從店鋪裡一路施展輕功奔回府,卻只看見廳堂上那具冰冷的遺體。
把沈禮帶回來的人一身黑衣說,沈禮是失足落水,撈上來時已經沒有了呼吸,對靜默不語的宋墘說了句節哀後便速速離開宋府。
無法接受活力朝氣的弟弟好好出門,卻變成一具祥靜的屍體,宋墘抱著宋禮的身體哭得聲嘶力竭,險些昏過去。
就當他即將失去意識時,家僕趕緊上前來扶他,在將他攙離宋禮身邊時,宋墘卻眼尖地發現弟弟的手腕上有一處青紫。
他掙開家僕的攙扶,撲到弟弟身旁,舉起手細看,眉頭一皺。他雖不曾習醫,可小時候教授他武功的師傅也會用些毒,他稍微翻了翻沈禮的眼瞼,這舉動嚇了一干家僕直發抖,卻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止宋墘。
沈禮分明是被人毒死的!
確認這點的宋墘心中的悲慟頓時被怒火取代,他就剩宋禮這個親人,絕不能讓弟弟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在他下定決心要查清楚究竟是誰殺了弟弟後,沈禮下葬完隔日,宋墘遣去所有家僕,將店鋪交給沈府管事後,獨自離開琵楊。
他先是打聽到把沈禮帶回來的男人的來歷,得知他是梅都城一個叫「闇盟」的商隊的人,沈禮離開琵楊後就是上了他們的船。闇盟平時也在海上有些交易,宋墘便換裝混了上船,打算前往梅都。
不過就當他到梅都後,身上的盤纏卻被偷兒給扒了,在偌大的都城裡無依無靠,數幾天未進食的他最後昏倒在熙攘的大街上。
醒過來後發現自己身在一間屋子裡,救他的人便是程殷。程殷聽了他來梅都的目的,告訴宋墘對方是闇盟的人,勸宋墘打消念頭,回琵楊認份過日子。
可宋墘十分不甘心,明知弟弟是遭人陷害才會客死異鄉,他每每閉眼都覺得心痛。
程殷家裡是經營航海用品的,與闇盟也有些交集,見宋墘如此執著便透漏了些闇盟的頭領,也就是夜爺的行蹤給宋墘。
好幾次都撲了個空,某一晚宋墘終於在悅來樓堵到秦汸夜,卻被闇盟的衛士攔了下來,眼看秦汸夜就要離開,他急忙大喊:「夜爺,我是沈禮的哥哥!我的弟弟在闇盟受人陷害,中毒而死,你身為闇盟的統領,一定要為這事作主啊!」
他這一嚷嚷吸引了悅來樓裡客人們的注意,卻成功讓秦汸夜停下腳步,他緩緩轉過頭,看著宋墘的臉,僅露出雙眼的面容若有所思。
「你說你是沈禮的哥哥?」
宋墘聞言立刻頷首,「沒錯,我弟弟他一年前出海,跟了闇盟的商隊,結果卻遭人下毒……」想起弟弟的死狀,宋墘眼中劃過一絲沉痛。
過了半晌,才聽見前頭的秦汸夜淡淡地道:「從來沒聽過這名子,怕你是找錯人了。」
語畢不等宋墘反映,秦汸夜已經向外頭走去。宋墘怔愣了下,隨即劇烈地掙扎起來,朝漸漸遠去的秦汸夜吼道:「我沒找錯人!沒弄錯!」
結果宋墘被衛士扔出悅來樓,還口頭警告他別再惹事汙衊闇盟,好不容易見到夜爺的宋墘以為會有一線曙光,恕不知連光都沒看見,對方根本表示不認得宋禮。
爬起身打算回程殷那,宋墘卻耳尖聽見巷內有人低聲交談的聲音。他施展輕功躍上屋簷,發現是兩名闇盟的商人,談的正是他弟弟沈禮的事!
「沈禮?是一年前那個夜爺收的小廝嗎?」
「我記得他的確是叫這個名子,才想說一陣子沒看見那孩子,原來是死了!」
宋墘面色一沉,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