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乙,朝他說的方向走去。
秦汸元不疑有他,正要上前,後頭卻傳來闇魍低沉的嗓音:「郡主很有可能被帶去寧城了,這裡離城門也不會太遠……」
「闇魍,我相信你,不是因為你多次為了我違抗夜爺。」秦汸元没有回頭,可聲調迸出陣陣寒意,「而是我真把你當兄弟,所以……你走吧。」
話音一落,闇魍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
「方才那箭上有闇盟的記號。」秦汸元的語氣有掩不住的疲憊,「在我還没對你出手前,勸你趕緊離開我的視線。」明知這也許和闇魍無關,他仍難保證,下一秒會不會把這口氣出在他身上。
不等闇魍回應,秦汸元朝他身旁不遠處的阿甲道:「阿甲,可以勞煩你攙一下阿丁嗎?」
阿甲只有手臂被利箭擦傷,不若其他人傷勢嚴重,聞言立刻走到闇魍旁,把左背中箭的阿丁給接過來。
不再多停留,秦汸元也不管闇魍是不是真的走了,繼續扶著弟兄跟上宋墘。
走了近一個時辰,終於看見宋墘說的小鎮,秦汸元眉宇間染上些許喜色,動動肩膀對背上的小辛道:「小辛,就快到了,待會就有大夫幫你看看,再撐一會兒!」
「頭兒……」他身側的阿壬離他們最近,艱聲道:「小辛他……没氣了。」
秦汸元隨即止住腳步,連帶齊他人都停下來朝這邊看過來,只見秦汸元背上的少年慘白著一張臉、雙目閉闔,不知何時已經没了生息。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秦汸元深吸一口氣,抬手輕拍靠在他頸肩處,彷彿睡得沉的小辛,嗓子喑啞地輕道:「對不起……」
這聲道歉,幽幽地傳進眾人耳裡,除了宋墘,汲源的成員各個都紅了眼眶。小辛年紀是他們之中最小的,平時雖然反應緩慢、對人也不太熱絡,大家仍把他當作弟弟看待。可如今,他們的弟弟卻……
「走吧,你們的傷不能再拖了。」不等宋墘開口,秦汸元已經駝著小辛、扶著阿壬向前進,他一步步走得穩健,好似背後的人没帶給他半點重量般。
宋墘找了個不顯眼的巷內小屋安置大夥們,請了小鎮裡熟識的大夫替他們療傷,卻沒在屋內看見秦汸元。
他走出屋子,一路朝鎮外走,果真在一處小丘旁發現秦汸元的身影。
還未走到他身側,就聽到他低悶的嗓音:「一年前,我剛進入汲源,為了讓他們對我心服口服,我動了一點手腳,讓他們以為我辦事效率非常好。」
宋墘不語,眼角瞥向一旁簡陋的土墳,前端還插著支木牌。
「雖然不比滂瑯給我『家』一般的感覺,我仍與這些人伴出了感情。萬鋒說滂瑯岌岌可危,現下小辛又因重傷而死,其餘人也受了傷……」秦汸元咬牙道:「到頭來,我誰也保護不了!」
「汸元,這不全都是你的錯。」宋墘上前,拍了拍他攢緊到發白的手,輕聲慰道:「不管是滂瑯還是闇盟,你有你的選擇,更何況你的選擇出發點都是為他人設想,没有人會怪你。」
秦汸元拿出懷裡的黑木盒,舉到宋墘面前,「這個是你讓闇魍交給我的吧?」
宋墘點了點頭,「沒錯,你可知裡頭是什麼?」
看顧秦汸元長大,見他的神情宋墘立刻就知道他並未打開盒子,伸手接過,他也不打開,而是捧在手裡。
「這是十年前盛開的那株『相思華』的粉末。」
秦汸元皺起眉,情報裡確實有十多年前有相思華的記載,不過資料甚少,只知道它大概在寧城郊外出現過。
「太子委託汲源找相思華,可汲源本就是在闇盟旗下,又為何要特別來要這東西?」盯著那盒子看,這相思華難道真這麼神奇,大家都搶著要!
「因為比太子早一步拿到,闇盟就多一分保障。」
宋墘的話讓秦汸元一頭霧水,秦汸夜不是與梓南站同一陣線、關係匪淺嗎?
看穿他眸底的疑問,宋墘將目光移到遠方的山巒,緩緩道出他一年前未說明的真相--
當時,梓嬅能夠輕易出宮,是皇帝暗地裡派人安排的。
皇帝久病多年,太子野心逐漸龐大,這些身為上位者的自然都看在眼底,於是宋墘接了皇帝的委託,要將太子的玉璽和梓嬅送去南方,避免將來宮裡即將發生的大事,會傷害他最重視的寶貝女兒和江山。
「原本是要讓郡主昏睡著離開梅都,後來不知怎了,藥突然失效,郡主醒來,還使計逃出去。」
腦海浮現梓嬅的身影,秦汸元眸底不禁一軟。為了去紫湖,那女人絕對是無所不用其極!
宋墘没留意到他眼底的情緒,繼續說道:「之後我一路派人跟著,卻在彩麟港被闇盟的人阻攔,他們不確定太子的玉璽是不是在我身上,所以不敢對我怎麼樣,卻緊盯著我。」
表面要在秦汸元他們等人面前裝得若無其事,又要避開闇盟的眼線、尋找梓嬅的行蹤,宋墘才會在冬至過後消失在滂瑯據地。
「那為什麼要把玉璽交給我?」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