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被控制住,绝非像他说得那么夸张。
沈瀚亭根本不吃他这套,看完后,抬手就把书信撕了个粉碎。
等到司空破的人一出现在沈瀚亭的中军大帐里,当即就被两边将士扳住肩膀摁倒,要按军法处置。司空破大呼冤枉,把事先想好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正在他大肆渲染时,云小鱼忽然冲了进来,她手握一柄雪亮的匕首,直冲着司空破就刺了过去。司空破大惊,猛地躲闪开去,云小鱼一刀未中,扎在了司空破的肩膀上。
他紧咬牙关,疼得说不出话来,云小鱼紧接着第二刀又要刺下,却被沈瀚亭把刀夺走了。
沈瀚亭满眼心痛,看着云小鱼轻声道:“自有军法惩治他。”
司空破满面通红,瞪着沈瀚亭喘息道:“大军不能及时赶到,实则事出有因,沈将军,你不问缘由轻信谗言,任由你弟子肆意伤人,你不怕陛下问罪你?!”
云小鱼早已泪如雨下,她一边推开沈瀚亭一边哭喊道:“你放屁,放屁!于锦堂走了,都是因为你!”她忽然双指并拢,直冲司空破的眼睛戳去,司空破脸色顿时大变,高声喊道:“沈将军救我!”
沈瀚亭挡开云小鱼,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痛心道:“军纪如山,他触犯军法,自当以军法惩戒,不能擅动私刑。”
云小鱼根本不听,拼命挣扎着指着司空破,嘶声哭喊道:“如果不是他的援军迟迟不到,于锦堂根本不会死!是他害死了于锦堂!是他害死了于锦堂!”
她哭得要昏死过去,沈瀚亭的神情甚是心痛,他忽然抬手点了云小鱼两处xue道,云小鱼只觉得身上一软,瘫了下去,他双手扶住她,示意旁边人把云小鱼抬走。
云小鱼被抬走后,沈瀚亭坐回帐中,沉声对司空破道:“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司空破犯诈军之罪,将其押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司空破顿时面如死灰,嘶声尖叫道:“我是冤枉的,我要面见陛下!我要面见陛下!”但无论他如何叫喊,还是被拖了下去,被关入了军中大牢。
然后就在三日后的午时即将问斩司空破时,司空破却被一纸圣谕赦免了。
原来是向南霄在朝中听闻了此事。
虽然白城之战他痛失于锦堂及其手下近万名兵士,但他认为如今正值战事危急之际,朝廷极其缺人手,于锦堂已死,但司空破的六万大军却还好好的在那里可以随时调用。
这几位堂主手下的队伍大都认人不认兵符,这是当年还是群真会的时候遗留下来的旧疾,无法轻易改变。
向南霄担心处死司空破会让他的军队军心不稳,而朝廷现在急需这队人马,他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派人飞鸽传书,从刀口上把司空破救了下来,让他戴罪立功。
云小鱼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当场就昏了过去。沈瀚亭立刻给向南霄上书痛斥司空破种种罪行,叱其罪不可恕,但是向南霄最终还是决定留下司空破。
五月十三,是于锦堂的头七。
云小鱼跟沈瀚亭说要给于锦堂收拾遗物,沈瀚亭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那晚月朗星稀,夜空干净得跟水洗过似的清亮。
云小鱼拿了一壶酒来到于锦堂驻守白城时住的地方,独自坐在他房间里的桌旁,在自己面前和对面摆了两个酒杯,将两杯酒分别倒满。
倒酒时,她手抖得拿不住酒壶,全都洒在了桌子上。洒了就再倒。
她抖着手端起酒杯自己一饮而尽,然后望着对面那一杯,泪水悄然而下。
那酒杯中的酒清清亮亮,连月亮的倒影都能看见似的,她多希望他此刻能坐在自己对面拿起这杯酒,跟她共饮,说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哄她开心。
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不在了。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关于他的事,偏偏就在此时,那些她想忘记的事情就像印刻在她脑海里一样,一幕一幕地浮现出来,令她心痛欲绝。
她更想起他为自己立下军令状将她从大牢救出的那一晚,她告诉他她想要的家的样子,两人却因为她的逃避而争吵了起来。
那时他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说他并非是想逼她,而是怕一旦跟她错过,两个人都会后悔莫及。
她谎称自己并不喜欢他,他气得大吼,说人这一辈子很短,叫她如果喜欢他就一定要说出来,一切还不晚。
……当时她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告诉他其实她是喜欢他的?
原来一早就明白一切和最懂她的人就是于锦堂,可她偏偏却如此迟钝、后知后觉到这种程度。
一切终究是太晚了。
那晚云小鱼喝了很多酒,她醉了,从来没有这么醉过。
人都说醉酒解千愁,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更加痛苦,简直痛不欲生。
房间里静悄悄的,他的音容笑貌早已不在,云小鱼茫然地在屋里站了许久,最终走到他的随身行囊前,打开来,发现里面躺着一个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