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撇了撇嘴,干脆坐到了他身后,同时用脚朝他背上轻轻踢了踢,“我在跟你说话呢!”
“嗯。”习修没有回头,只是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连白露踢他他都不介意。
他不介意,白露却十分介意,她恼了,只见她瞪了习修的后脑勺一眼,然后狡黠一笑,硬是挤到了他和车夫之间的位置坐下。
“你干什么!?”习修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却见白露笑得得意,“我自己在马车里坐得无趣嘛!虽然你很讨厌,但是你不和我说话我觉得很没意思嘛!”
“无趣你就看书,马车里有书。”看着白露得意还有些无赖的笑,习修真的是没办法冷静。
“我都说了我最讨厌看书!”白露回瞪习修一眼,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就爬回了马车里,没一会儿,只听“啪啪”的声音传来,她竟是将习修放在马车里的书全都扔下了马车!
习修赶紧扯住缰绳让小跑中的马停下来,谁知白露这时候一把夺过车夫手中的马鞭,“啪”的一声脆响就将鞭子抽到了马屁上。
马吃痛,扬蹄朝前狂奔,根本不给习修下去拾书的机会。
“哈哈哈——!”看着狂奔的马和一脸怒气的习修,白露乐得笑出了声。
哼哼哼,让你不理我!
习修气得脸又红又白,最后他气得将车帘撩开,入了马车,不愿意再看到白露。
这么没有礼数的女子,他怎么就会梦到她!
“喂,你又生气啦?”习修才入马车,白露紧跟着也蹭了进来,甚至还蹭到了习修身旁,挑着眉笑着问他道。
“男女授受不亲。”习修立刻与她拉开距离。
白露撇撇嘴,表示满不在乎,“你都和我同乘一辆马车了,还有什么授受不亲的,你要真觉授受不亲那一开始你就别和我坐一辆马车啊,现在才来说这事,好意思么你?”
“你……”习修被白露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开始他是自己乘的一辆马车,是她厚颜无耻硬是要来和他挤一辆马车,任他怎么劝她都不走,现下反倒让她颠倒是非黑白了,“强词夺理!”
“略略路……嘻!”白露嘻嘻一笑,没脸没皮。
习修看着她笑嘻嘻的模样,忽又想到梦里她揽着他的脖子对他笑得甜甜的模样,令他双颊不禁又浮上两朵绯云。
“小肚鸡肠,你怎么脸又红了?”白露边说边探出手去贴上习修的额,皱眉道,“别是你晚上睡觉踢被褥凉着了吧?”今早他的脸可也是红的厉害。
猝不及防地被白露的手贴上额头,习修耳根骤红,他赶忙推开白露的手,同时别开脸呼吸急促道:“没有。”
“我不信。”白露果断将习修的脸又掰了过来,“你看你的脸更红了,今早也是这样!别是你——”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一个颠簸,白露一个没坐稳,竟直直压到了习修身上!
不仅如此,本是盯着习修脸瞧的她还……唇压到了他的唇上!
习修呼吸一窒。
白露睁大了眼。
马车很快平稳下来,马车着急地撩开车帘,慌张道:“殿下您没事吧!?”
撩开车帘后车夫愣一愣,然后默默地将帘子放下,心里默默念: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马车里,白露比习修先回过神,只见她慌忙从习修身上挪开,一边解释道:“都怪马车跑得不稳,可不关我的事啊,再说了,吃亏的可是我的嘴,你不准叫!”
习修当然没有叫,他也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慢慢坐好身子,撩开窗帘,静静地朝外看着,没有再理会白露。
白露也没有再逗他,而是百无聊赖地抱着个软枕,在马车的摇晃中慢慢睡了过去。
她可不想这会儿招惹这个一板一眼的小肚鸡肠,要是他计较起来要她负责怎么办?她才不要他呢!
直到白露睡着了,习修这才放下窗帘慢慢扭回头来。
白露抱着软枕,大半张脸都埋在软枕里,睡得像个单纯的孩子。
习修自认自己绝不会有这般的睡相。
而此时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跳得有多快,从方才被白露亲到唇上开始,他的心跳就好像鼓擂,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任他怎么看窗外的景致都无法让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冷静下来。
习修苦恼极了。
他这是,怎么了?
*
马车行驶了整整一个白日,除了正午时候路过一个小镇停下来歇息一会儿顺便吃些东西外,这一路上便没有停下来过。
眼见天色愈来愈暗沉,白露巴巴地问车夫道:“是不是今晚没有地方过夜了?是不是今晚要在荒郊野外睡了?”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泡澡,她要睡在干干净净的床上,她才不要睡在荒郊野外!
“回公子,前方会路过纵明县,今夜公子和小姐可在纵明县歇脚。”车夫恭敬回道。
不是在着急时刻,车夫不会将原本的称呼脱口而出。